“善良？”

苏烟冷听着这个词，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

“我曾经，善良？”

“对啊，虽然您不让说，但是小姐您之前会悄悄的给城西贫苦家的孩子们窗前放书本和银子，怕人家心里有负担还特意附上欠条，说有机会了回来要利息，但是奴婢反正一次都没见您去要过。”

“还有，您曾经去过好多家快要关了门的铺子，虽然进去先是一阵挑剔，但是最后总会将店里的东西大部分都买下来，还会多给些银子，说存在那的，以后再去他们店就不给钱直接拿东西。虽然奴婢也没见那些店铺您去过第二回......”

“还有还有，先前京里出了偷偷卖狗肉的狗贩子，不少人家的狗都被偷了并且还都杀了卖肉，奴婢记得您当时和四少爷在他们一个窝点连蹲了三个晚上，最后和四少爷还有苏青一块将那两个人套了麻袋，狠狠的胖揍了一顿。”

小桃回想起苏烟冷的好，真是一件又一件，如数家珍的往外不停蹦。

苏烟冷越听越觉得好笑，原来自己以前，还真是皮。

“好了好了，都是以前的事了，当时可能觉得好玩，做了也便做了......”

“小姐您才不是觉得好玩呢，您以前做这些事的时候，神情明明都认真的很。”

小桃的小嘴吧唧吧唧说个不停，最后连苏烟冷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变得太多了。

最后，小桃实在念叨累了便做了个总结。

“总而言之，小姐你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最显著的变化便是生机。您以前明明非常活泼开朗，整日里都开心的很。可现在，奴婢看过您的背影无数次了，总觉得您像是突然对世间很是失望，像个......”

“像个......”小桃想着心中的词汇，突然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说吧，你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苏烟冷单手撑着下巴，眨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朝小桃浅笑着。

小桃低下头小声嘟囔道：“像个迟暮的老人，丧失了对世间的所有希望，步履缓慢，毫无生气。”

“原来，我已经堕落成这般了啊......”

苏烟冷在听到迟暮二字时，心中一阵点醒，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无力。

原来自己已经变成那副模样了吗？

那副孤寂，死气，了无希望的模样。

苏烟冷又将视线转回窗外，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

“小桃，穿厚实些，再去找一趟程落吧。”

看着院中铺了一层素白的地面，苏烟冷攥了攥发凉的手指。

“还是问他，问王爷什么时候有空，让他过来一趟。”

小桃应下，苏烟冷抱着手炉向后面的软枕靠去。

看着小桃走远的身影，将窗子开大了些，有一丝寒气侵入温暖的屋内，但苏烟冷丝毫不理会。

她此时迫切的想要和离，她想极了。

许久过后，小桃回来了。

她说王爷现在没空。

苏烟冷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让她将午饭准备上，自己则抓着一册话本看的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