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姐姐？”

少年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确认。

明栀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对，你就这么喊我，求我罩你。”

深呼吸一口气，耐心到达极限，秦肆转动方向盘，车子漂移停在路边：“那我现在求你滚下去。”

糟糕。

玩大了。

她自己在这丧尸城准定活不过一周，明栀揪住安全带，死赖着不肯走：“我错了，秦长官，您没喊我姐姐，是我一直在地球喊您爸爸来着。”

？

能屈能伸。

是秦肆对明栀的精准评价。

车子重新发动，明栀这次识趣地选择闭嘴。

没了她的聒噪，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她能清晰听到因为行驶速度过快，地面上蹦起的小石子砸车窗的声音，一下一下，密集的像是雨点。

明栀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落，最后偏头看自己这侧车窗外的道路。

这是一条看不到头的高速公路，看不到时间，明栀只感觉行驶了很久，久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长，这一路谁也没有出声打破沉默。

直到车子突然急刹车停在道路中央——

巨大的惯性让明栀几乎整个人往前倾，要不是提前系了安全带，她准定会飞出窗外。

她抬头看前方，发觉有个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哦，不，是丧尸男。

他伸着手朝车子靠近，身上衣服烂的如同破布。路旁还有一些腐烂的残肢断臂。显然，这里之前经历过一场恶战。

明栀刚想问秦肆怎么办。

就见他降下车窗，握枪的手伸了出去，扣动扳机，准确将其爆头。

脑浆炸裂，白色液体喷涌而出，明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身上寒毛根根立起，胃里止不住泛起一阵恶心。她快速打开车门，弯身吐了出来。

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她吐得都是一些酸水。

那股恶心感怎么都压不下，尤其是空气里还都是腥气，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不知道待了多久，她才勉强好一些。

不敢去看前方的场面，她垂头坐回到副驾驶，随意擦了擦嘴边污渍，只觉得无比疲倦和厌烦。

疲倦于将来会面对无数这样的丧尸，势必要进行恶战。

厌烦于现在所处环境。

明栀甚至都想就这样撒手摆烂继续等死了，视线里忽然出现一瓶矿泉水，短暂地将她分神。

她顺着水瓶往上看，看到少年没有表情的淡漠脸庞，眼眸漆黑的像是黑曜石一般明亮。秦肆.......为什么一点也不丧？

少年开口，虽然语气还是冷冷的，可是明显比之前像个人了。

“难受就喝点。”

明栀抿唇伸手接过，胃里空空的，还不太想喝，她把瓶子抱在怀里。

她低声询问：“你是不是这几天经历很多次了？”

“嗯。”

秦肆移开视线，重新看路：“闭上眼。”

明栀啊了一声，慢半拍闭上眼，脸庞冲着秦肆这边。

前面几百米的路都有残肢出现，地上也什么痕迹都有。皮卡车驶出这段路，秦肆才提醒她：“好了。”

明栀睁开眼，窝回到座椅处，目光盯着挡风玻璃上虚无的一点。

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肆偶尔会抽空看她，但是也没主动挑起话题的想法。

就这样从白天一路开到午后烈日。

秦肆把车停在路边加油站，没让明栀下车，自己下去查看情况。发觉这里的设备还能用，便把车子加满了油。

他又去便利店转了一圈，过了几分钟站在门口喊明栀进来。

明栀放下水瓶，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拿点吃的。”秦肆一边扫荡货架，一边告诉明栀：“不知道下一个加油站什么情况，有可能食物都被联盟组织的人抢空。所以要尽可能多备一点。”

“联盟组织？那是什么？”明栀从款台后面找了一沓子塑料袋出来，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还有点愣。

秦肆言简意赅和她解释：“当地没被感染的居民，三五个人或者更多会组成各自的联盟，为了生存，他们会和其它联盟的人抢夺食物。”

活人之间的残酷竞争比遇到丧尸可能还要可怕。

明栀正在装面包，不免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们是同时被弹送到这个世界的。她是今天才知道这里的情况，而秦肆怎么就跟在这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似的，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当地人。

少年话语依旧简练：“被抢过。”

他不知道明栀是什么情况，但是他醒来是在死人堆里，这几天什么都经历过了，自然熟悉。

闻言，明栀心口重重一跳，越过货架看少年清瘦挺拔的身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疯狂滋生。

她想，比起伤心秦肆忘记她的事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