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阴沉沉的，虽然没下雨，但是气温阴冷，让人感觉不舒服。罗力和郝博雅、王景轩坐在团部的方桌边，本来是商量补充和编制问题，顺便确定一下防区。可是罗力忽然沉默了，另外俩人不知道罗力又想到了什么？过了许久，罗力抬头看着王景轩说：

“如果照目前的防御方针来布防，让九哥他们来守，和让咱们守，有多大区别？我的意思是从整体上看，谁来防守，效果更好？战损比更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从实际情况推断，当然是咱们来防守更好一些。这事，我和鸭脖也商讨过，我们的结论是一样的，可是现在咱们的状态很差，未必能发挥出真实的实力。上面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所以，才想让第一大队撤下来休整一段时间，恢复一下元气。”王景轩心中很不是滋味，第一大队的炮灰的确需要休整了，可是谁都知道，这里的防守还是第一大队更让人放心。

“两个大队的协作是个问题，第四大队即便是打正面防御，未必就能比第一大队强多少。关键是相互之间的配合，这是要用人命来试，这样不行。另外，第一大队确实很疲劳，可是，这口气不能泄，休整之后，身体恢复了，可精神未必就能恢复好。所以，我建议，向上面反映，还是由我们来守北安乡的北部防线。我想先召集大家谈谈，然后再上报意见。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罗力的话让王景轩和郝博雅都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这家伙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从全局考虑事情了？

“你去做下面的思想工作，我去上面要任务，另外，把第一大队的规模确定下来，然后咱们再商量安排队长的人选。”王景轩说着，就站起来，抓起自己的帽子，扭头看着罗力，“弟兄们的血泼在这儿了，不能让弟兄们的精气神也丢在这。”说完，戴正帽子，昂首走出了房间。

“想不到小八也动了气了。”郝博雅也站起来，“走吧，一起去。”

“他当然有气，那些死去的人，他比我更熟悉。”

三百多人，整齐的列队在寒风中。罗力看着这些表情严肃的手下，这帮小子一定是以为又有任务了，不错，还能打。

“上面觉得咱们损失太大，连续作战太疲劳，所以决定让咱们撤下去，到南边休整一段时间。”罗力看着面无表情的炮灰们，摇摇头，说道：“不，我不打算离开这里。”他抬手向东北方指了指，那是长丙村的方向。

“弟兄们把血洒在这儿了，这里是我们的防区，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地盘。撤退？难道让别人来守咱们的家吗？我知道大家很累，也知道大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我不想扔下死在这里的弟兄们，这也是他们的家。我得替他们把家看好了。谁要是想下去，就提出来，不丢人，你们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片土地，对得起自己的兄弟。但是我，不撤。

没人比我们更熟悉这个防区，没人比我们更适合在这里战斗。打仗肯定要死人，如果我们战斗在这里，可以比别人在这里能少死几个人，那我们就不该让别人替我们死。因为，我们战斗的目的，是为了让南中县少死人，让南中县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这是我的决定，我不想逼着大家跟我走，现在，我就想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一样，打算把血泼洒在这里。不想再打的，也不用难过，你们胸口的数字就是你们的功劳，你们照样可以挺直腰板做人。谁要笑话你们，第一炮灰大队就不答应。”

“全体都有，不想留下来的，出列！”

刘凯旋整理了一下军容，然后立正，挺胸站好。罗力看了他一眼，想找抽吗？接下来，所有人都学着刘凯旋，整理军容，立正，挺胸站好。罗力笑了，炮灰们也笑了。

“真想踢你们几下。以后的战斗，就是敌人拔钉子，我们要么杀光它们，要么就被它们杀光。都明白了吗？”

“杀！”

“杀！”

“杀！”

所有的炮灰都收敛笑容，奋力吼出了胸中的豪壮。

“所有人，今天开始放假两天，回家探亲。两天后集合，第一炮灰大队要重新整编。解散！”

所有的炮灰都收拾好回家探亲了，王景轩没有回来，罗力反倒是被喊到了武装部。当罗力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发现齐恩泽竟然也在这里。面对一帮老头子的提问，罗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怎么死人少，怎么来。至于有的人提出希望培养第一大队的实力，罗力毫不讲情面的反怼了回去，谁的命不是命，为什么能少死人，还要选择多死人的途径。对于有人提出要培养队伍战斗力的说法，罗力同样不留情面，这是在保卫南中县的百姓还是在培养杀人的战争机器？

三叔公一直眯着眼，脸上带笑看着年轻的后生把几个老梆子怼得哑口无言，心情很舒畅。龙生龙，凤生凤，好像有时候也没错啊。齐恩泽表情平静，但是心里却很高兴，这个孩子，当初没看错，是个识大体的人。

最终，还是决定，北安乡北部防线交给第一炮灰大队，但第一炮灰大队需要补充整编时间，所以，暂时由第四炮灰大队协助防守。齐恩泽很大方的调了一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