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的感觉，让一旁的墨寂商惊了一下，他看着顾锦歌，脑海中却渐渐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慕随忻。

墨寂商不知道向来在人前如诗画般的顾郎怎么一瞬间和刀剑样的锋芒合上了影，他只知道目前这个状况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是有趣，简直是太有趣了！

只可惜现下那位赞顾郎清风霁月的五皇子殿下，观赏不了这一出天大的好戏。

无论墨寂商多惋惜于顾锦歌锋芒毕露的这一幕，没能落入五皇子殿下的眼睛，对峙都已经开始，剑已出鞘，就没了兵不刃血的理由。

很多年以后，墨寂商看着那一剑轻安的顾锦歌，再想起这一幕，才意识到原来一切早有源头。

但如今，谁也不知道将来的事。

他们都只兴致高昂得看着‘美人’与‘英雄’的夺剑之战。

一触即发的气氛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若此番不是在考校中的争斗，估计谁都想开盘争个胜负，也挣个满堂彩了。

念及考校，就不免有人如墨寂商一般想让隔壁场的五皇子殿下，来此一睹顾郎的‘风采’。

场下渐渐的也就退出了那么几道身影，动静虽然不大，却也足够吸引视线。

顾锦歌却看也不看台下，顾郎在谁眼中是什么样，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他只看着他眼前的对手，他的剑也只对着所谓的‘对手’，他脑海或许空空，手中却不是！

谁也没想到，先出手的是顾锦歌。

任谁在同一个视觉，都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防为上，消耗为辅，找到破绽，一击毙命。

尤其是以顾郎往日所行来看，此举更不会有半点偏失。

但是，顾锦歌偏偏就先动了。

而他一动，那没什么存在感的书生打扮的人就笑了。

再漂亮的剑术，也敌不过他的眼睛和林千秋的力气。

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他们多年来的默契配合。

剑影随行，翩若惊鸿。

阳光照着剑的影子，锋芒反射，众人眼前一顿，便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什么。

仅仅一剑，离封喉便只差毫厘。

徐殷暨拉着林千秋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得相当及时，他看着顾锦歌，好像收起了泯然于众的特殊能力，神色开始认真起来，便也让人注意到了他。

徐殷暨看得清楚，刚才的那一步，其实并不是他退得及时，及时的是，顾锦歌持着剑的手。顾锦歌持着宝剑，剑锋蓦然停在林千秋喉间三寸，等着剑芒闪耀，等着，他退。

第二次先动的是林千秋，他没有看见剑破空而来时的瞬间停滞，但他了解徐殷暨，更感觉得到危险。

那几乎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林千秋自然而然的开始了动作。

同样是使剑，行云流水的动作给人满满的威慑之感，气势如虹，可偏偏抵在了顾锦歌的一双素手持剑前，再不能近分毫。

顾锦歌一抬手，身体微微后仰，脚步前移，直将比他堪堪高过一个头的林千秋随着他的动作飞过身前，甩在了他的身后。

只那么巧，被甩开来的林千秋，好似相当有默契般的，挡住了朝顾锦歌身后袭来的，徐殷暨的一折纸扇。

风轻云淡，惊了旁人眼。

再好的眼睛比不过更快的速度，再大的力气比不过四两拨千斤的技巧。

徐殷暨看着场中局势，心里的定位重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