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重孝道，时常陪侍在老太君身旁，老太君每次坐轿出行他都会拒乘马车在旁跟着。

也只有陆家人才明白老太君这话的重量。

陆流低头看着镯子，这是老太君当年的陪嫁，镯子虽然不是顶好，但是温养了大几十年看起来晶莹剔透，母亲这是认可了那个女子？

他微微蹙眉但还是差人去送。

阿年是顶好的，比他的儿子殿阁大学士陆晨还要出色，只是生不逢时遇上了鸿鹄和佚名所在的时代才被隐压一头，但是却从未有人因此轻视了陆崇年的才能。

陆崇年依旧是天之骄子，就算有鸿鹄和佚名也不会黯淡无光，他注定走在人前，更何况宫中还有陆梅，他的成就定要远超陆晨。

那样一个乡野丫头，配不上阿年，更何况陆家和谢家……

不过母亲并未多说，想来也还没真正的考量好。

……

比赛边还没有因为咸鱼和朱雀的离开而停止，经过一番调试后比赛正式开始。

杨奈汐在进场前心态还不错，正式进场后心里却忍不住在打鼓，她的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是她。

整个人叫墨棠，青山书院的学生，杨奈汐和她有过几面之缘。

四雅斋中有一家极为特殊的店，是咸鱼作为试点的一家店，这家店在春熙路尽头，上面只挂着四雅斋的名字，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次颜色和布置，偶尔还会引入一些植物。

咸鱼说她在研究餐饮环境对人心理的影响，看看能不能进行心理改善什么的她不太明白，但是她知道咸鱼在这家店里投入很多，这里经常有音律响起，弹奏的却不是咸鱼花钱雇的乐师。

她在这家店定下的规矩就是弹音律者免单，一开始有一些为了白嫖的人拿着乐器演奏，后来知晓的大家多了就没人上去献丑了。

去的乐师多了自然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上去了，也只有有些名号的人才敢一试。

还真别提，在休闲进食时听着音律别提心情有多愉悦了，更何况店里的装修风格十分赏心悦目。

而这个墨棠就是被吸引来的乐师之一。

这个人是她的劲敌，她没有十足把握赢过对方。

此时墨棠一身深青色绣竹劲装正是青山书院秋季的学服，她手握竹笛迎风站着，虽为女子却看起来十分的飒爽。

她同样眼睛微眯地看向这个穿着一身月白云纹学服的少女，她认识这个人，她叫杨奈汐，善抚琴。

相比于杨奈汐的紧张，墨棠心态上就要放松许多，她此次过来就是为了交流，她想看看自己和那些顶尖学府的学子实力相差几何。

尤其是杨奈汐，就算输给她又或者赢了又如何，她要做的只有超越，不断地超越，超越同龄人，超越前辈，最后超越自己。

此时明眼人都可以分辨出来校场上无形之中被分成了两部分，以杨奈汐和墨棠为分界线，其他书院竟成陪衬。

音律的比试不同其他项，自己想要演奏直接开始即可。

很快就有一个女子弹着琵琶，她基本功扎实，在场的人略有陶醉，她之后是一个秀气的年轻人，年轻人击打着面前的缶，这种乐器在乐师中都不算常见。

敲击声起，似有战场厮杀鸣音声，他演奏得很好，但是只有这一种乐器且只有他一人演奏，听起来略显单薄。

“若是有人能合奏就好了……”杨奈汐低头抿着唇，她本来准备的是高山流水。

蓦然间她想起鸿鹄和佚名所写之诗，还有昨天朱雀以云为题的诗，诗句意境深远，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难免心生向往。

她犹豫了一秒，最终盘坐好，手指轻抚一下琴弦，音成。

她全神贯注地听着男子的击缶声，感受着他的意境随心附和着。

两种乐律完美地交织在一起。

原本只是站着的墨棠直起身来，静静地听着这一曲合奏。

此时咸鱼拉着朱雀来到小太学后山，校场在太学后山，所隔不算远，仔细倾听还是能够听到演奏的声音。

“是奈汐。”咸鱼准备放食材的手一顿。

许是提前探听到杨奈汐会参赛，音律场上竟然无一人带琴，咸鱼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是杨奈汐出手了，伴随着她的琴音还有击缶声。

咸鱼目光幽深，奈汐这是在走钢丝啊。

音律比试除去正统的演奏外，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有人可以合上正在演奏之人，分数会高出许多。

据咸鱼了解杨奈汐准备的不是这一首，而她虽然爱抚琴，但是很少涉及这一类杀伐气重的乐律。

“都怪你。”咸鱼撒开手，任由玉米滑落，她白了朱雀一眼，这家伙昨天写的诗句对大家的影响太大了。

“怪我，怪我。”朱雀只是轻笑着，却一点都不恼。

“那便罚你帮我看锅，不准糊了哦，我过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直在突突突地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咸鱼有些担心杨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