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过。

我真的已经将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给了冥渊，我信任他，认为他对我是真心的，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但周楚楚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一个劲儿的霸占我的思绪。

脑袋里充斥着各种想法，但我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点头绪都没有，这种理不清，搞不明的感觉几乎要将我逼疯。

我抬眼看向冥渊，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冥渊看到我的反应，蹙起眉头。

“你真的信她？”

回答他的是周楚楚，她的情绪再度暴躁起来，“难道你不也是为了吸她的阳气，才跟她在一起吗！”

冥渊愤怒地回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周楚楚忽然冷笑一声。

“是吗？那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

是啊，他是为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

可……冥渊沉默了，我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他不想说，还是真相无法让人开口？

想到这里，我心猛地一沉。

“冥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转头看向他的方向，喃喃开口。

他却神色沉重，沉默片刻，只吐出了几个字。

“童音，你说过相信我。”

这次，换我沉默了。

是啊，我说过，可那时我是相信他爱我，而现在我看到了周楚楚的遭遇，再加上他的表现，我怎么也无法再说出相信他的话。

周楚楚不再说话，而是噙着一抹笑，安静地看着。

这时，张震清出声劝我：“童音，你不能怀疑二爷！二爷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现在一定要坚定，千万别动摇啊……”

我苦笑一声，“你对他了解多少？”

看到张震清语塞，我的心更凉了。

心底那个带着蛊惑的声音再次传来。

“童音，你难道还看不清吗，他不说，就是心里有鬼，他不敢说！”

一股强烈的委屈感将我包围，我哭着问：“冥渊，你到底为什么不回答？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到现在都不肯说……莫非，你真的是要害我？”

“我不是！你不要听信周楚楚的挑拨！”

冥渊激动地否认。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说！”

我也有些歇斯底里了，大声冲他喊。

“还有我父母的死，跟你究竟有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蠢吗？如果我父母的死与你无关，那你大可否认，可是你不回答，还威胁我，不许我再问……”

“我现在就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害死了我的父母，你接近我是不是有预谋的！”

那一刻，我在冥渊的眼里看到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受伤，有痛苦，有焦急，还有犹豫……

可到最后，他都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脑袋里轰的一声，我无力地跌坐在地，眼泪也抑制不住地流下。

张月灵急地在原地跺脚。

“哎呀！童音，我都能看出二爷是真心喜欢你，你怎么就看不出呢！”

我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心里一团乱，什么都听不进去。

周楚楚恶狠狠地威胁张月灵。

“你又懂什么？小心我连你一起杀了！”

然后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柔声哄道：“好姐妹，别为了妖流眼泪，不值得……我现在就替你杀了他！”

说完，周楚楚就猛地站起身，整个人散发出极其暴戾的气息。而她的意念控制着这个牢，我们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

张震清和张月灵一起执起桃木剑，手里拿着法器，准备迎战，冥渊也迅速向我飞过来。

忽然间，狂风大作，卷起一地的落叶，我抬手挡住，等再看过去时，就看到冥渊已经来到我跟前，他一把拽住我，准备把我拉过去。

而周楚楚红色的指甲一下子拉长，直直伸向了冥渊，她咬牙切齿地怒吼。

“去死！”

我心跳一滞，等大脑反应过来时，我就已经挡在了冥渊身前。

“不要杀他！”

血红色的指甲尖停在我的眼前，在惨白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渗人。

但我没有丝毫的退却，坚定地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将冥渊挡在身后。

原来，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你干什么？她会杀了你的！”

冥渊急切地想绕到我身前，却被我拦住。

我坚定地说：“这是我的选择。”

这句话是对冥渊和周楚楚两个人说的。

既然我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坚持到底吧。

周楚楚的手停在我眼前，她的脸抽搐着，眼里是浓浓的不解，然而只是片刻，她又恢复了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