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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大华未年。

十一月二十七,子时。

京师,杨府。

兵部尚书杨逍仍愁坐在书房。在他面前的桌上,铺着一张城防图。

作为兵部尚书,杨逍称得上恪尽职守。然而朝堂上党争不断,互为掣肘;地方军头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杨逍虽然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仍然左支右绌,顾此失彼!斯时倭寇侵扰于南,狼族虎视于北,流民作乱于内!内忧外患,大厦几欲将倾。

窗外鹅毛般的雪花悠悠扬扬,室内铜炉中炉火燃得通红,桌傍的熏香袅袅散发着缕缕暗香,杨逍最宠爱的小妾绿影在一边煮茶。很有一番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意境。

但杨逍此刻半点文人雅兴都没有。他那清癯消瘦的脸庞上堆满了愁容,一双浑浊苍老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书桌上的城防图,暗自揣摩,心思百转。时局崩坏至此,也不由得他不操心!

关靖防线,乃靖远指挥使岳不倾深感北方狼族野战无敌,认为惟凭坚城利炮方可御狼族入侵,遂浚濠筑垣,连建八城。自关靖防线建成,狼主太极连番兴兵寇边,均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牢牢的被挡在关静防线之外!世人称关靖防线真可谓固四百里金汤,为千万年屏翰!

狼主太极见势不可为,便起兵西征察哈尔,意图一统漠南蒙古,以便后续用兵即可绕过关靖防线直取大华京师。其用心可谓险恶致极!

朝廷见狼族无暇南顾,本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军政策略,腾出手来开始围剿义军。好在总督韦青青与河北抚治卢神湘用兵老到,竟将义军合围于陕西车箱峡,眼见就要得手。谁知太极横扫千军如卷席,击败蒙古后正欲搬师。兵部接六扇门密谍情报,狼主太极打算绕过关靖防线自漠南袭击宣府!

杨逍接到情报后,立刻组织对关靖防线的关隘城防,武器械备查漏补缺,唯恐有失。

小妾绿影见杨逍愁眉不展,起身给杨逍的茶盏里续了一回水,柔声说道:“老爷,夜已深沉,不妨早点歇息,明日再看也罢!”声音婉转,如黄鹂鸣柳。

杨逍看着绿影宜嗔宜喜的笑脸,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握住绿影的双手,宠溺的笑道:“你且先去休憩,我等下就过来!好不好?”

绿影娇嗔的笑了笑:“不好!我要等老爷一起!”

杨逍连忙哄道:“好,好,你先先去把床铺好,我马上就来!”

绿影哼了一声,这才一步三摇的走到了旁边的卧室。杨逍看着她的背景,摇了摇头,又转过头来盯着城防图揣摩起来。

良久,烛台上的灯花跳了跳,桌上的城防图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杨逍的眼皮也越来越重,他趴在书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手还压在城防图上……

2

丑时。

夜色深沉,雪已停歇,有凛风自院中呼啸而过。

突然,似乎是风吹折了院中树木的枯枝,吱啦一声暴响,打破了杨府的寂静。杨逍一哆嗦,似乎受到了一丝惊吓,醒转过来。

“唉,真的是老了,一点夜都熬不了了。”杨逍苦笑了一声,用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骤然愣神!

桌上的关靖城防图居然凭空消失了!

杨逍的背上吓出一身冷汗!转身扑向卧室,但见床榻上锦被凌乱,那绿影也已不见踪影!杨逍心中暗暗叫苦,心道不好!

好在杨逍平日里稳重内敛,行事理智,每临大事有静气。此时尚能气定神闲,临危不乱。待到凝神片刻,便不动声色,孤身一人出得杨府,雪夜匹马往好友六扇门总管霸刀陈家洛的家宅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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