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然一听是宋远哲的声音，手中的笔突然顿下，尴尬笑着上前去迎他，“宋大人怎么亲自来淮州了，难不成是官家有旨？”

周围的文人墨客见徐大人对眼前的年轻人如此恭敬，也识趣的唤一声“宋官人”。

宋远哲一点不见外的坐到徐恩然坐过的位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饮毕，瞧见石桌上的画，观摩一遍才说：“徐大人这画发挥稳定，一如往常般出人意料。”

徐恩然听这话不像是好事，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手心里开始冒汗，然后竟然跪在宋远哲面前，吞吞吐吐地说：“小人，小人自淮州闹灾情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廉洁奉公，克忠职守，今今日见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才叫上些朋友来府中做客，望，望宋大人明鉴。”

说完，很是实诚的给宋远哲磕了个头，他宋远哲哪里受得起，兀自蹲下将人掺扶起来，泰然说：“我来，无非是因为找你有事商量，你那些朋友是否也该回去了。”

周围的人识时务的散去，待一盏茶的功夫后，宋远哲才开始真正怒骂道：“徐恩然，淮江四州的情况你不会不知道，许州城沦为空城，毫无生气，贼寇如今不知隐匿在哪，淮州离许州最近，不足五百里的路程，你竟没有发兵协助许州太守！一点都不担心不说，还在府上闲心作画！着实让人气恼，更让人不禁遥想你徐恩然，淮州太守是个奸佞之臣！现下你有什么想替自己辩解的吗。”

宋远哲眼神犀利，徐恩然再次跪在地上，替自己辩解道：“还请左相开恩啊，不是我等不想出兵相助，而是，而是我们根本没有寻到那群贼子啊，当时我等都在各自忙着处理灾情，听到许州沦陷时我等都因难民自顾不暇，好不容易将城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处理好走向正轨后再去许州，发现，发现许州已经成了空城，我等进城只见尸横遍野，贼子早就寻不到踪迹。”

“那你们，为何不上报朝廷？非要等我从你口中问出来？”宋远哲一字一顿，说得很重。

徐恩然怯怯道：“我与云、锦二州太守协商过，怕给自身惹上麻烦，便，便没敢上报。”

宋远哲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指着面前跪在地上怂得全身发抖之人，咬牙切齿地说了个“你”字，徐恩然自知身犯大罪，也愿将功补过，颤颤巍巍地说：“小人愿意将功补过，淮州守城官员、将士但听左相吩咐。”

事态变成现在的局面，宋远哲坐在凳子上扶额，冷静片刻后，想着再去指责他们又有何用呢，他们自己都抽不开身，哪里还有空去管许州，朝堂之上本就鱼龙混杂，若是因为许州之事再惹恼了官家，只怕……算了，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先瞒着朝廷。

徐恩然的身上直冒冷汗，后背已然湿了一大半，宋远哲轻叹，“徐大人，您先起来吧，刚才是我太意气用事了，您先去换身衣裳罢。”

徐恩然擦擦额头上的汗，依旧不敢直视宋远哲的眼睛，心有余悸地回话：“唉。下官这就去。”

*

饭馆。

秦岳无心吃饭，轻声叹气，问：“这位公子，你家郎君何时才回来啊，老身怕吾儿回来寻不到我。”

程祈也想知道，思量下后说：“老人家，我家公子应该快出来了，您先吃些饭。”

秦岳一直拿着手中的拐杖，不敢放下，也不敢动筷，程祈反应过来想必是老人家眼睛看不见才不吃饭的吧，随后起身去喂他。

“老人家，我喂您吃饭。”

秦岳慢慢张口，半个时辰后。

宋远哲携徐恩然从徐宅出来，程祈跑出饭馆门口招呼自家公子进来，再让店小二多添了些饭菜。

徐恩然见秦岳眼生，问：“大人，这位是？”

宋远哲介绍：“这位是我的贵客，你尽管吃你的就好。”

程祈恭谨的对徐恩然行礼，“徐官人。”

徐恩然谦卑回礼，“程郎君客气了。”

见没人再说话，秦岳便开口：“既然公子回来了，能不能带老身去找吾儿了。”

徐恩然不知道，不解问：“什么，什么吾儿？这位老先生的儿子找不到了？”

宋远哲回应：“是啊，看你这表情，难不成你想去找找，还是你知道他在哪？”

徐恩然突然惊慌，“大人说笑了，小人如何知道。”

程祈转念一问：“公子，稍后有何安排？”

宋远哲看看徐恩然，一个微笑，“回许州。”

程祈不明白，“公子刚来淮州，不住一晚再回许州吗？”

“不，回许州自然是我已安排妥当，接下来该回去好好整治一番许州。”

*

两日后，许州城外三里地，破庙。

“程祈你且去进城查探一下，切记小心，如遇贼寇，严重者不留活口。”

此刻的宋远哲充满杀意，程祈进城后，果然贼寇在整顿城内百姓、房屋等。

守门的贼寇见有外人进来，不屑盘问：“喂，你打哪来的，来许州干嘛！”

程祈握紧手中的佩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