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伍打开包袱,“哟!这靴子是鹿皮的吧?做工真好,这背心……小七过来试试。”
包袱里东西不多,一双鹿皮小靴子,一件红貂背心,还有一双鹿皮手套。
“没有信吗?”江小七对这些不感兴趣,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检查,可惜没有她想要的。
柳氏看着桌上的东西,有点发愁。
回到屋里,摸黑拍了下已经睡着的江青山。
“嗯,咋了?”江青山醒了。
柳氏压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君家那位小少爷,给咱小七寄东西了,你说他对小七咋就这么上心?”
江青山有点迷糊,“小孩家家能有啥心思,大概是我家小七太讨人喜欢。”
柳氏气的又打了他一下,“你尽胡说,咱小七过了年才八岁,可君家小少爷过了年就十三了,又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他能跟小七什么都不懂吗?”
江青山靠在褥子上,有点搞不清媳妇的意思,“然后呢?”
柳氏叹气,“能有什么然后,就是因为没有然后,才要当心。”
江青山不以为意,“你就瞎操心,这么点大的孩子知道个什么,快点洗洗睡了。”
夜里,江小七躺在床上。
雪光从窗外透进来,照亮床铺的一角,那里摆着君莫染送来的几样东西。
看着看着,忽而笑了,伴着甜甜的笑容入梦。
常虎第二天一早就上路了,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戌时末回到卞州城君家。
君家占地百亩,从远处望去,里面树木葱茏,蓊蓊蕴蕴,夜深了之后,没有点上灯笼的地方,瞧上去有几分阴森。
常虎从偏门进,专挑小路走,避开府里大部分人的视线。
卞京城早已被大雪覆盖,府里的下人每日早晚都要清理一遍积雪,有些地方还要铺上草垫子,以防滑倒。
常虎径直来到东院,有守门的小厮,为他开了门。
不同于在广阳府杨家时的随意,君家规矩很多,氛围也端重严肃。
尽头是正房,两边与院门有抄手游廊相接,廊下都点着灯,一路照到正房门口。
常虎一路低着头,不敢乱看,放轻脚步走到正房前,清了清嗓子,“少爷,小的回来了。”
过了会,里头有人走过来拉开门,挑开棉布帘子,来人是个面容娇俏的丫鬟,“这样晚了,你怎不明天再来回报。”
常虎站着不动,“这是少爷嘱咐的。”
香草有些不快的让到一边,“你先把身上的雪弹了,别冷着少爷。”
“是!”常虎在门口跺了跺脚,这才敢进去。
没办法,少爷院里的这几个丫鬟,都是夫人送来的,得罪不起。
厅里还有一个丫鬟,正拿着火钳子往炉子里添银丝炭。
香草朝里头看了一眼,问她,“少爷是不是睡了?”
香莲摇头,“不可能!少爷哪天晚上不是用功到子夜?”
香草很心疼,嘱咐常虎,“你有话快点说,别耽搁少爷看书。”
常虎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走到书房门口,“少爷,小的回来了。”他这声音带着点委屈。
片刻后,君莫染亲自过来开了门,上下扫视他一眼,让到一边,“进来说。”
“是!”常虎佝着背进去了。
君莫染又看向两个丫鬟,“你们二人退下,我说过不需要守夜,不必再来。”
香草神色有几分慌乱,“可是少爷,夫人叫我们……”
大户人家主子们都喜欢有下人守夜,睡在抱夏,就近伺候。
君莫染冷冷的看着她们二人,“出去!”
“是!”两个丫鬟不敢再多嘴,她们很清楚,看似温雅,不轻易表露情绪的君少,实则是个最果断冷酷的人。
香草不甘心,想趴在门外听一会,结果什么也没听到。
旁边的香莲醋意十足的说道:“也不知广阳府究竟有什么,以前可没见少爷对哪个地方这这样上心,难道真是因为杨老太爷?”
香草道:“嘘!你小点声,我看这事得跟夫人通报一声。”她也不信,少爷对老爷夫人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更何况那只是外祖父。
香莲道:“明儿再去吧,夫人这会应该已经睡下了。”
香草摇头,“夫人每晚念经到子时,肯定还没睡,我去一趟,披风给我。”
香莲道:“我陪你一起,反正少爷这边也不用我服侍。”
书房里,常虎如实禀报,“小的到了广阳府,听说江小七已经回了红叶村,便又连夜赶了过来,亲手交给了她。”
君莫染问:“那她……可有说了什么?”
常虎想了想,“嗯……她以为你回了,得知并没有,好像有点失望,还问您什么时候回广阳府。”
“是吗……”君莫染有些走神,只听常虎的只言片语,他也可以想像到小七灵动的眼睛,失望哀怨的小表情,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