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身下的姜暮暮，眼中带着几分情绪。

半晌，等那新郎官终于带着冯诗跨过了火盆，离开了姜暮暮的视线，陆昭卿这才缓缓地移开身子，姜暮暮面前的视线重新开阔起来。

姜暮暮有一瞬间的愣神。

反应过来之后，姜暮暮皱着眉，有些生气地去看陆昭卿。

“陆昭卿！”姜暮暮凶巴巴地叫了陆昭卿一声。

陆昭卿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米酒，挑眉看向姜暮暮，没有说话，只是勾唇笑笑，像是在询问她为什么叫他。

姜暮暮被陆昭卿这个样子气坏了，她咬咬牙，凶巴巴地等着他。

“你干嘛挡我视线！？”

虽然刚才她因为“男色”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她不能“秋后算账”！

姜暮暮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陆昭卿微微挑眉，情绪中透露出几分愉悦。

“姜暮暮，说话要讲证据。”

陆昭卿这样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恶劣。

姜暮暮瞪大了眼睛，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大爷的，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陆昭卿，真的是那个向来不善言辞的直男吗！？

姜暮暮凌乱了。

陆昭卿看着姜暮暮，眼中闪过一抹情绪，他勾唇笑笑，分明是不怀好意！

居然还说要讲“证据”！？

这个人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姜暮暮皱着眉头，神色冷沉，但是也不过是看上去凶巴巴的，实际上一点都不吓人。

姜暮暮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正当她准备发火的时候，陆昭卿适时地开口：“已经要拜天地了。”

“哪里哪里！？”

陆昭卿的话成功转移了姜暮暮的注意力，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姜暮暮在听到陆昭卿的话后，瞬间回头看向一对新人。

因为冯诗盖了红盖头，所以姜暮暮并不能看清她的神情，但是新郎官的神情倒是看得很清楚。

——那双白牙确实是很显眼。

姜暮暮“啧啧”两声：“这新郎官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冯诗了。”

姜暮暮这样说，身边的陆昭卿自然也是能够听到的。

只是陆昭卿皱皱眉，声音清冷：“怎么？”

姜暮暮点点头，有些感慨：“虽然冯诗这个人，我是很不喜欢的，但是有一个这么喜欢她的男人，也倒是一件幸福的事。”

陆昭卿拧眉，看向姜暮暮，声音更冷：“姜暮暮，你喜欢这样子的？”

姜暮暮以为陆昭卿说的是这样的生活，她点点头，笑得开心：“确实是比较向往这种的。”

毕竟在现代，虽然想要接近姜暮暮的人很多，但是姜暮暮也知道，他们都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

至于有几分真心，那谁能知道呢？

一想到这里，姜暮暮的神色便冷了几分，她缓缓垂眸，遮盖住了眼中的神色。

陆昭卿抿唇，眉眼有些冷，姜暮暮这样说，他自然是很生气的。

但是当他看向姜暮暮，发现姜暮暮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美好，情绪低落的时候，陆昭卿原本带着的几分怒气，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昭卿确实是直男。

因为没有跟女人接触过，所以对于女子的心思，从来都是不够了解的。

但是陆昭卿也知道，这并不是他不理解姜暮暮的理由。

所以，当他看到姜暮暮情绪低落的时候，心中的怒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怨恨。

——是因为他不够好，所以她才回去羡慕向往别人。

她嫁给他的时候分明很开心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厌恶极了她，所以从来都不会予以回应。

现在向来，似乎都是自己自作孽。

陆昭卿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姜暮暮收敛了情绪，再次抬头想要去看两个人拜天地的时候，身后的陆昭卿拽了拽她的衣角。

姜暮暮微微愣神，有些疑惑地回眸，去看向陆昭卿。

鎏金色的眸子深邃，姜暮暮看着陆昭卿，微微歪头：“怎么了？”

“姜暮暮。”

“什么？”

“我也很好。”

男人这样说，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与小心。

他说，姜暮暮，我也很好。

不用去羡慕别人。

姜暮暮愣了半晌，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跟男人四目相对，有一瞬间，她似乎都能够看到男人眼眸中的诚恳。

“一拜天地——”

那高台之上，有一道清亮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姜暮暮看着眼前的陆昭卿，依旧出神。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直到那高台上的礼人喊到这里，姜暮暮才终于回神，她有些慌张地躲开陆昭卿的眼睛，随即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