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野菜馅的包子怎么味道怪怪的，不会是馅馊了吧？”

两位客人里，个子较高，胖胖的男人，一把将手中的咬了一半的野菜馅包子，扔在地上。

“就是，面也没发好，还是生面，都敢拿出来卖给客人？退钱！”

另一个个子矮矮的，瘦得皮包骨的女人，跟着把野菜馅的包子，丢进了不远处专门装垃圾的篓子里。

转身就凶巴巴的望着胡玉凤，伸手象征性的朝她摆了摆。

意思嘛，不言而喻。

“什么，退钱？你想得倒是挺美啊，白吃白喝，还要老娘倒贴钱。想多了吧，你？”

见此，胡玉兰一下就火冒三丈，冲到瘦女人面前，就是一顿臭骂。

“还有没有天理啊，卖些臭了的野菜包给我们，居然还不想退钱。”

瘦女人一说完，整个人瘫坐在地，泪眼婆娑的哭诉起来。

反倒显得胡玉兰更加盛气凌人。

周围逛街的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围了过来。

对着胡玉兰和胡玉凤，各种指指点点。

“姐...要不，我们就退给他们吧？”

胡玉凤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犹疑了片刻，扯住胡玉兰的衣袖，轻声打起了商量。

她认为，两个野菜包也没几个钱，退就退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她和姐姐也是第一次摆摊卖早点，厨艺不精，极有可能出现失误。

说不定，眼前这两人真不是啥讹人的骗子，而是她们蒸的包子，味道真的差劲。

“不行，这要是让步了，那就等于承认咱俩卖的早点难吃。以后，这周围都知道了，咱就没生意了。”

胡玉凤扭过头，把胡玉兰拉到一边，低声劝说。

胡玉兰一听，也在理。

索性就随那两人闹去，只要她们死不理睬。

那两人又能拿他们怎么办？

“要真不是你家的野菜包有问题，那就拿几个让大家试吃一下，让给你评评理，看你们几人是谁无理取闹。”

人群中，有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告诉你们，我家野菜馅的包子味道鲜美，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试吃什么的，都就别想了，真以为我很挣钱呢，还才给你们吃。滚！滚！滚！”

胡玉兰边挥手赶围观的人群走，边心虚的回应。

这下，瘦女人是真的被气炸了，本来买到面没熟的野菜包，她就很恼怒了。

哪成想，让对方退个钱，对方不仅不退不说，还咋咋呼呼冤枉她是故意来闹事的。

越想越气不过的瘦女人。

霎时气呼呼的扑了上去，跟胡玉兰扭打在了一起。

身形高大的胖男人和胡玉凤，一看情势不对，也加入了这场斗争。

争执了两个时辰后，双方均两败俱伤。

胡玉兰头发被扯掉了一撮，眼睛被打肿。

瘦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全是伤痕。

最后，还是在衙役的调解下，双方才没继续闹下去。

调解结果，判胡玉兰跟胡玉凤两姐妹，赔偿瘦女人和身形高大的胖男人两个野菜馅包子的钱。

至于其他的，因为双方都有过错，就不追究谁的责任。

瘦女人虽有些不满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气冲冲的接过两个野菜馅包子的钱，走了。

经过这件事一闹，胡玉兰和胡玉凤的摊位彻底没了生意。

路过的行人，一到她们摊位面前，都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今早的事，已经在这街上传开了。

摊位商贩和逛街的行人，都知道胡玉兰这女的，不是个好相与的，泼辣得很。

都怕一个不注意惹到她这母老虎，平白沾染些晦气。

胡玉凤站在蒸笼前，又心焦又无奈。

这时，天空忽然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没一会儿，就没什么人了。

刚才还吆喝得起劲儿的小商贩，也搓搓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胡玉凤轻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蹲在土灶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胡玉兰。

“姐，没人了，要不咱也收了吧？”

“收，收什么收，钱都没挣到，还亏了十文钱。再摆会儿！”

听到胡玉兰这话，胡玉凤有些犹豫了：“可是，姐，他们都在收摊了....”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胡玉兰直接打断：“他们收他们的，关咱们啥事。”

说着，又抬起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看看，为了卖这个早点，我的脸都给刚才那死女人抓成啥样了。今早儿要是不挣点钱回来，我哪里还有钱去买药膏。”

“哦！好，我知道了，姐。”

胡玉兰低声回答，找了两把破破烂烂的油纸伞，遮住蒸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