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姨错了么?”
“没有。” 陈妙真温和地回答到。
良人未归,物是人非。
世间太多的事,偏生的这般巧,这般的难。而你觉得可以改变什么,可根本又无能为力。
就像桌上这碗快要散尽热气的粟米粥,冷了就是冷了。
看着花娘端起粟米粥,陈妙真淡淡笑了笑,退出了厢房,轻轻掩上房门。
这粥只不过是喝给他看的,想让他安心。
陈妙真明白。
...
“陈公子,陈公子,方才在门外有个戴着斗笠的人嘱托在下把此物交给你。”
此刻,肆里的小厮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快步跑了过来。
“劳烦小哥了。”陈妙真接过了包袱。
包袱很轻,一角已经散开,露出了半截浮光锦织就的云袖。浮光锦虽然不甚华丽,但尽显素雅之风,乃是江宁特产。
“送东西的人呢?”小道士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手里包袱有千钧之重。
“那...那人...在下接过包袱,那...那个戴着斗笠的人就忽然消失不见了。”小厮结结巴巴。
看着厢房虚掩着的房门,陈妙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包袱里只有半截云袖,一张字条。
午时,城北,送客斋。
小道士呆坐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深吸一口气,从床下拿出了陆篆愁留下的绸布包袱。
...
庚辰年,乙酉己已。朱雀重日,忌出行。
懿园素律之会,一争天下风流。
各国连年征战不休,民生凋敝,恰逢乱世之后,这靡靡之象无非是偷来的浮生一梦。各地名伶大家,此刻齐聚郢城。
吉时已到,三百亩的水榭之中锣鼓喧天。接下来三日的醉生梦死,不知要令多少才子佳人魂断懿园。
郢城之中一片盛世太平,富丽堂皇。就连稍显清冷的梨花肆院门口,也早早挂上了一盏红油纸灯笼。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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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派胡言!!”刘宗仁此刻正在梨花肆里吹胡子瞪眼。
满面愁容的花娘并不答话,颌首低眉静静陪在下首。
“说不参加就不参加,这等大事岂是儿戏?就算老夫不介意那些老匹夫的落井下石,可剑圣他老人家那里如何交待?更别提,还有武国苏国的一众大家等着看笑话!”
“可,刘大人...这...这...”花娘言而又止。
“老夫牛可是吹出去了,你们梨花肆,唱要给我上台,不唱也要给我上台!”刘宗仁气得一拍桌子。
“若葳,那丫头...那丫头已经不在梨花肆了。”花娘上前,轻声对着刘宗仁说到。
刘宗仁捋了捋胡子,沉吟一番道:“无妨,只要让上次那位令老夫颇为惊艳的青衣姑娘上场便可。嗯...还有,让陈妙真那小子上去搭个戏,这可 是剑圣他老人家亲自要求的。”
“他们啊...他们也走了。”花娘笑了,带着半分悲凉,半分自嘲。
“呃?”刘宗仁怔了片刻,忽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北城。江湖中人,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卒,大多聚集于此。各方势力盘桓交错,可谓龙蛇混杂,其中不乏操着武国口音的北方蛮子。这送客斋,偏居一隅,占地甚广,却显得十分清净。斋如其名,显然是不欢迎陌生的江湖客。
既来之,则安之。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应门,陈妙真不再犹豫,直接进了正门。
门内有一石桌,只见那戴着斗笠的男子正坐在桌前,自斟自饮。
“陈小兄,许久不见。”男子脱下斗笠,露出一头猩红色长发。
“原来是你。”陈妙真不露悲喜,平淡地说到。
“不错,正是我雷某人。上次一别,陈小兄的英姿令雷某人心折不已,一直想交你这个朋友。此番相见,又何须如此冷淡?来来来,先饮了这杯洗尘的酒。”雷渊笑了笑,往面前的空杯里斟满了酒水。
陈妙真眯了眯眼,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不错,不愧是道尊的传人,这番气度果然是常人所不及。但是,就不怕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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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么?”雷渊忽然阴恻恻地笑道。
“怕,当然怕。可前辈要知道在下若是死了,在下的师傅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雷渊不置可否,却又往空杯之中斟满了酒水。
“那就不妨再饮一杯。”
看着陈妙真一口气喝完第二杯酒,雷渊笑了。
“好气魄。”
“酒,不错。”陈妙真咂了咂嘴,似在回味。
这酒,第一杯是剧毒,第二杯却是解药。雷渊并不想让陈妙真折在自己手里,要对付陆西华,再招上陈布衣,并不是明智之举。
但若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