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而近缓缓传来,就像更夫半夜里敲着的竹梆子。
空旷的官道上之剩这匹白马在悠哉游哉。
忽然蹄声在汤饼铺子前戛然而止。马是好马,金缕玉鞍。人非好人,来者不善。
从马上下来的女子,随意把缰绳一甩,缰绳便耷拉在马鬃上,这马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子身穿一袭绣着凤穿牡丹纹的轻罗劲装,贵气逼人。一双秀眸带着一丝慵懒,藏着一丝妩媚。顾盼之间,眼角一点朱砂,却显尽风流旖旎。
“闹够了吧,该回去了。”
白月染坐在陈妙真对面,拿起一方白绢擦着手。
陈妙真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店铺外面的白马,眼中尽是惆怅。
“这马我好像见过。”
“是么?”白月染微微一笑。
“我曾见过西华剑圣骑着它。”陈妙真回想起在山门前发生的事。
“嗯,这马本来就是他的。”白月染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叫白月染,这宁国之中还有一个人也叫白月染,我想搞不好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陈妙真收回视线,看向白月染,觉得生活十分无趣。
“不错。”白月染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跑不掉了?”陈妙真继续问道。
“不错。”白月染继续点了点头。
“呵呵~”
陈妙真无奈地笑了笑,趴在桌子上。
“店家,给我做碗汤饼。”白月染点头致意。
老两口此时才从惊愕之中清醒了过来。
这陈姑娘已经是老两口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没想到今日店中又来了一位人间绝色。这两位女子都称得上倾国倾城,只不过风格迥异,陈姑娘看起来温婉善良,另一位则妩媚多娇。两个姑娘站在一处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只不过这陈姑娘似乎不太待见这位...
“汤...汤饼好了,姑娘。”
老两口有些不自在,白月染虽然是沉鱼落雁之姿,但周身环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越靠近越觉得惴惴不安。
当面片入口的一瞬间,白月染不经意地眉头微蹙,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也没说。樱唇微张,继续吃过几口之后,才放下筷子。
站在面铺外的白马忽然打了个响鼻,似乎有些不耐烦。
白月染看着陈妙真,淡淡地说道:“该走了。”
“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回去了怎么办?”陈妙真没好气地说道。
白月染顿了顿:“实在不行的话,去找我外公好了,他老人家一定会有办法。”
“不去。”陈妙真撇了撇嘴。
嫌丢人丢得不够?继续现眼的事,陈妙真可不打算去做。
“留在此处也于事无补,至少郢城中不缺灵药,不乏名医。而且...你也跑不掉了,何必呢?”
白月染看似不经意地拿出一张契约,轻轻放在陈妙真面前。
只见陈妙真双眼放光,似乎想...
“假的,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身上?”白月然笑了笑。
陈妙真盯着这张籍契,越看越觉得上面的字迹十分眼熟,好像就是自己画过押的那一张。
可这时,白月染已经伸手拿起了籍契。
“给你机会,你都抓不住。”
陈妙真万念俱灰,恼羞成怒地骂道:“白月染你欺人太甚,你!你这个...”。
“放肆!你可知道本宫为了你,已经出动了郢城驻军!”白月染一拍桌子,身体前倾,迎上陈妙真的目光。
两人剑拔弩张,两张俏脸也近在咫尺。
凤眼漫秋水,绛唇点樱桃。
陈妙真忽然想起了那个晚上,好像也是这样的味道,如兰似麝。
美色败给了美色。
陈妙真面色微红,下意识地转过头,白月染却是莞尔一笑。
“跟我回去,镇子外面现在围满了郢城大军。那天...那天的事,本宫承认是有些过分。”白月染的声音忽然变得又柔又轻。
陈妙真叹了口气,坐回桌子旁。
...
“大叔大娘,我要回郢城了。”陈妙真回过头看着战战兢兢的老两口。
“姑娘啊,回去就回去吧,咱们鹿角镇穷乡僻壤的,住这里倒是委屈你了。”经过两天的相处,孙大娘心中有些不舍。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陈妙真苦笑了一下,这样的日子对自己来说真的是一种奢望。
“大叔,这几天倒是听到不少客人抱怨这面汤的味道。”
听到陈妙真说起此事,孙大叔重重叹了口气。
“姑娘有所不知,咱们鹿角镇一入了夏,山里的水源就变得浑浊不堪。虽然煮沸之后可以饮用,但这水和出来的面就变得又黏又散,这面汤自然就不清亮,味道也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