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走到梧桐大树旁的六角亭里坐下,手持青玉壶自来熟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既然外人都走了,不如我们聊聊沈小姐逃婚,究竟原因为何?”
厉害!太厉害了!这么厉害的问题她要怎么回答!光脚的当然不怕穿鞋的!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
沈花拾呵呵反问:“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我先问世子吗?反正众所周知我是安都第一纨绔,我逃婚的理由怕是数都数不过来。我说出来怕吓死你。”
楚暮微抿了一口茶,有些震惊,道:“这茶……”
沈花拾不知何时又飞到树上继续躺着了,狡猾一笑,道:“很好喝,对不对?”
“安都皆知你顽固不化,不学无术,然而你的茶艺竟是如此不同凡响。”楚暮眉头忍得紧,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是生而为人,哪有什么绝对的聪明和愚蠢。我选择的活法只是和你们的不同,而你们就把我当做另类。”沈花拾莞尔一笑,忽然画风一转道:“也罢,既然世人皆知我不学无术,那世子有没有想过我为何偏偏对你袒露。”沈花拾侧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楚暮不答。
“其实我很喜欢你,也很想嫁给你。”唔,果然不能说谎,差点就咬了自己的舌头。
楚暮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喷出口中的茶水。只是脸色变了变,几分阴深凝聚,不明意味的冷笑:“说这谎,你倒是半分颜面也不要了。”
“世子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世子笃定我在说假话那就是假的吧。”沈花拾将酒瓶在手中把玩,自言自语道:“毕竟在我看来楚暮世子的病装的并不像。”
楚暮大惊,杯子中的水隐隐摇动,“你……”
沈花拾又打断了他,道:“我什么我。世人皆知楚暮世子自幼体弱多病,却未想到你一装便是数年。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脸上虽是有病态之容,气内咳喘不断。但其实你气体颇为旺盛,而且内力十分深厚。”沈花拾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继续言语道:“而且这种假象不过是因一种罕见特别的药物所致,名叫“千机醉”。我说的对不对,楚世子?”
“你师父是谁?”
“风流倜傥,愿盛世清河。风氏清河。”
远观天下,听过风清河大名的人绝对是不计其数。那人早年出身江湖,无所不能,剑道茶艺,琴棋书画……更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医!不过他行踪不定,漂迹江湖。乱世一战,他早已退隐。而且他曾放言世间,不再收徒。
可如今,沈花拾才不过十六……风清河何以会收她为徒。
“你这么坦然随意说出来……”楚暮波澜不惊,“不怕我杀了你灭口?”轻轻的笑了一下,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别有深意。
沈花拾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看到他的侧脸。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楚暮笑起来还……挺好看!
沈花拾回过神,不以为然,也恢复了刚才的坦然模样,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将我的秘密也告诉你。这样的话,我们就扯平了。至于其它的……比如你的目的,我的目的。依旧互不打扰,各自经营。如何?”
沈花拾猛地将手中的云梦花雕砸过去,楚暮未看却下意识的接了个正着,并且轻轻松松就将它捏碎了,酒和碎片顿时洒了一地。
“呀,浪费我的花雕。”沈花拾稍显无辜。
楚暮拍了拍手,撑起身子靠着拳头懒懒地坐着,他脸上仍然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盯着她,道:“你倒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那世子觉得是以前的我比较好,还是现在的我比较好呢?”楚暮面色不改,手指在青玉杯的外侧摩挲,露出几分干白。
“楚世子,别激动嘛!你看你,把我的酒都给浪费了。”少女在树中央咯咯的笑着,“其实我们也可以再做个交易。”
楚暮眼中划过一丝疑虑,他和沈花拾能有什么交易。
“我派和承安王府又不是第一次交易,楚世子这副模样啧啧。喏,前几日我受人之托,再特地来帮你的呀。”沈花拾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捏在手指间摇摆,物什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奇怪的光芒。
一把折扇。
“给楚世子的见面礼。”沈花拾哈哈一笑,“或者世子也可以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
“你不是沈花拾。”
“可世子确实是我的心上人呀。”沈花拾毫无在意的说,不觉的有什么不妥,忽而正色,“我要求很简单,小师姐在哪?”
楚暮笑的意味深长,提醒她,“可惜你忘了,沈花拾本来就从医道。还望你记得,沈花拾也是有师父的,她的师父是苏家次子苏九思。”
“多谢。”
……
楚暮前脚刚离开,就有人被通禀算着时间而来。
“刚才见过楚世子了?”沈朝夕拉了妹妹去私下询问。
沈家主母容氏早逝,除了长子沈少远和长女沈朝夕模棱两可的描述母亲的长相,沈花拾和幼弟沈江篱对她都没什么记忆了。
近十年来,沈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