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楚觉得黎穆就是字面意思。

并不是说看了现实中的某些阴影, 然后借用比喻或者将其形象化再画到画上。

那这个话是要怎么理解呢？

难不成黎穆平日见到的东西，就跟画里的一样，都是扭曲可怖的血肉跟内脏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普通人不早就疯了，这人为什还能表现得跟平常人一样？？

“三岁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黎穆道, “然后经历过一次脑科手术，活下来了，却也患上了严重的知觉障碍。”

“……”

卜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

他刚才还在想着有没有可能是黎穆小就这样, 就跟患『色』盲的人眼里都是黑白颜『色』一样，察觉不出问题, 可黎穆这一说, 那他居然还这“正常”这一点就显得异常了。

这种况，长期活在这样病态的世界里，不是心态好就能做到的, 就算心态再好都做不到。

黎穆对他笑，将声音又放轻了许些：“这件事, 只跟说过。”

“他们都认为我痊愈了。”

勉强能辨认出轮廓, 再跟记忆中的事物对照, 听着他人的话语跟反应做出相应的表现, 他伪装得很好。

卜楚想着，若不是黎穆那高得过分的好感度, 他不会主动对自己说这些事。

或许这也算在通关条件的“一切”里，想要挖掘出来还要费一番功夫。

卜楚：“那人在你眼中是什样子的？”

他在搜集更多的报。

除了“花”这幅画以，黎穆其他的画作再没有别人。

卜楚只是若有，却并没有太过惊讶的神『色』，黎穆顿了一下, 随后笑意加深。

他笑道：“其实跟其他东西也差不多。”

只是肉块组成了人形，在动，在说话而已，就连那说话的声音也是刺耳的。

可卜楚是不同的。

“只有是不同的。”他说着，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却又克制着，近乎贪婪的看着卜楚，

“是黑暗里唯一的光，废土上唯一的花，是蝴蝶，是雨燕，是我的世界里仅剩的有美好的一切。”

他像是想要用所有自己能够想到的辞藻去赞美卜楚。

卜楚看着他，也笑了一声：“们艺术家，都这说话？”

如果黎穆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眼中的世界是那样病态，而自己却是画中的样子，格格不入又无比突出，那对方对自己会是这样的态度也不奇怪。

可他还是觉得其中有很多问题。

比如，自己在黎穆眼中又是为什会这样与众不同？

黎穆刚要开口，一道男声却忽地响起，打断了他。

“楚哥！原来你在这里，给发消息你都没回。”

卜楚转头一看，是台继同。

然后才发现系统的消息栏里的确是多了几条消息，只是他先前一直在对付黎穆以没有注意到。

跟台继同一起的还有闵阳成、罗云和徐小艺，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已经将展馆逛得差不多，接着先一步汇合了。

两个女孩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若是这个副本有精神判定的话，可能这会儿都被扣掉一大半了。

台继同走过来，才察觉到卜楚貌似是在跟人说话，再仔细一看，也是因为黎穆的颜值而楞了一下。

他毕竟算是老手了，同样明白恐怖游戏里越好看的npc越有问题这个道理。

“楚哥，这位是……”

卜楚：“黎穆。”

“黎穆？！”台继同一惊，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迅速的调整过来，可由于太过出乎意料，说话还是有些不利索：“啊，那什，久、久仰大名，没想到能在这里到黎穆老师。”

没想到他们才逛了这一会儿，卜楚就已经找到了关键人物，甚至看起来都跟人相谈甚欢了。

这是一种什样的速度，这就是大佬吗？？

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黎穆，其余三个人也将视线投了过来，罗云跟徐小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至于闵阳成……

卜楚注意到他先是顿了一下，随后眼中充满了憎恶，又咬牙垂眸，变回了沉默寡言的样子。

台继同等人的注意力都在黎穆身上，似乎只有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个闵阳成，好像底下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