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年端起一旁的茶盏品了一口,掩下心里的想法。
太后与怜妃聊了许久,似是真的很喜欢怜妃般,又赏了怜妃一套头面。
而后才又问了柳笙年一些日常,但不及与怜妃聊的热情。
末了,太后面露疲色,又叮嘱怜妃和柳笙年:“你二人如今是宫里的高位,要管着些下面的嫔妃,给她们作表率。”
二人起身应答,太后便叫众人散了。
今日在寿康宫待了许久,众人都匆匆回自己的寝宫歇着去了。
寿康宫内,徐嬷嬷扶着太后进了内室坐下,端了茶给太后:“娘娘,奴婢瞧着这柳昭仪似是要比怜妃稳重些。”
太后喝茶解了渴,转着手里的佛珠:“到底是柳老夫人教养出来的,自是比定安王娇惯出来的更妥帖。”
“是啊,定安王妃去的早,定安王府里没个长辈,又只怜妃一个孩子,便任由定安王娇惯着,可难得倒是没长歪。”徐嬷嬷似是感叹。
太后冷哼一声:“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若说她有多高明也不见得,就那喜形于色的样子她便输了。”
徐嬷嬷笑道:“怜妃这样的心性,不是更有利于皇上。”
太后不断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语气轻松:“如今定安王已被推到风口浪尖,他又放肆不知收敛,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除掉他,只差一个契机。”
至于这契机,现下只能等。
信阳宫侧殿里,柳笙年卸了钗环让宫人传膳。
霜玉服侍着柳笙年用了膳,待膳食都撤下去便扶着柳笙年去内室歇息。
霜璃也进来伺候,见屋内没有旁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柳笙年。
柳笙年知道这是府里来信了。
柳府历经百年,身为武将自是知道功高盖主,引君主猜忌,故而为保自身周全在宫里安插人手,每任家主代代相传,一点点发展,如今倒是在宫里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这才保得住柳府百年荣华,传个信自是不在话下。
柳笙年看完信后递给霜璃:“这信上的内容你们四个分开记住后便烧了,别让人瞧见。”
霜璃应声退下。
柳笙年换了衣服便躺在内室小憩,脑子却清晰的回忆着刚才那封信,信里是各处宫人的名字和信息,甚至还有龙乾殿的人。
柳笙年知道爹爹这是将后宫的一部分人脉交给自己了,至于她不能知道的另一部分人脉,想必是不能轻易去动,埋的很深的钉子。
不过就刚刚信上那几十来个人也足够了。
傍晚,龙乾殿来人说皇上翻了柳昭仪的牌子,霜翡忙伺候着柳笙年沐浴梳妆。
柳笙年倒是不甚在意,既不熏香也不上妆。反正都要睡觉,柳笙年不想让自己睡的不舒服。
待栾启恒到了信阳宫,柳笙年也才将将收拾好。
“嫔妾参见皇上。”
栾启恒看着柳笙年清丽的打扮,这秋老虎带来的燥热也散了几分。
“爱妃平身吧。”
柳笙年起身后笑问:“这天气燥热,臣妾吩咐宫人冰镇了酸梅汤,皇上可要用些?”
栾启恒点头应了,抬脚朝内室走去,柳笙年遂也跟在后面。
进了内室,栾启恒一眼就看到了书案上摊开的书本,抬手随意地翻了两页:“你喜欢看游记?”
柳笙年不甚在意的看了眼摊开的书本:“是啊,嫔妾从未出过盛京,看看这些游记倒是见识了不少东西。”
栾启恒转身直视着柳笙年似是不经意的问:“如今你进了宫,更没可能去见识盛京外的世界了,后悔吗?”
许是栾启恒表情太过严肃,柳笙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恰在这时霜琉端着酸梅汤进来了,柳笙年顺手端过碗来递给栾启恒:“嫔妾是个懒散的,真要叫嫔妾走遍这山河,嫔妾反倒还要叫苦呢。”
栾启恒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啊……”随后接过酸梅汤喝了大半碗。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栾启恒说完就朝床榻边走去。柳笙年紧紧捏着自己的裙边也跟了上去。
这夜正是暗沉,星光也不过点点……
翌日,柳笙年醒来已是巳时,想要翻身却觉得身体一阵酸痛,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候在床榻边的霜璃听到动静轻轻掀起床帐:“主子醒了,可要起身?”
柳笙年费力的摇了摇头,一时间不敢再轻易移动:“皇上呢?”
“皇上去早朝了,特意嘱咐要主子多休息,不必急着起身。”霜璃的脸有些许微红,到底是未经人事的丫头。
柳笙年摆摆手让霜璃退下,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霜璃退出屋外,见霜琉守在门口便回道:“主子还要再歇会呢。”
霜琉点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有些好笑:“你去休息吧,主子这我守着。”
霜璃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却不想柳笙年这一睡,再醒来时已近午时。
霜翡简单的给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