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难道哀家做错了吗？哀家也是为了我们母子的未来才那么做的，若不是哀家，他如今哪里坐的上皇位，他怎么就不理解。”

徐嬷嬷心下无奈，太后只考虑身在皇家的利益，却不考虑一个母亲的责任。

龙乾殿里，江源看着坐在书案前的栾启恒不知该怎么办。他从小跟着皇上长大，深知皇上虽对太后不亲近，但到底还是念着母子情分的，可他一个奴才，也不好对主子的事多说什么。

“江源，你说母后是不是更爱这荣华富贵，胜过朕。”栾启恒只有对着这个从小长大的伴儿，偶尔会吐露一两分心思。

“皇上，太后肯定是疼您的，没有哪个母亲不疼自己孩子的。”江源这些年看的清楚，母子二人都有心改变现在的局面，但偏偏每次都会闹个矛盾。

栾启恒听后没有回应，只是埋头批阅奏折。

一个月后，其她十七名秀女皆由一顶小轿抬入宫中，只剩位份最高的栾星舒和柳笙年。

今日，正是她们的册封大典。

因着柳笙年比栾星舒低一个品阶，宫里的仪仗先去的定安王府才到的武宣国公府。

柳笙年穿着昭仪的服制，扶着霜玉的手上了栾星舒后面的仪仗，甚至没有给家人告别的时间。

柳老夫人和柳林宪，柳怀寒都站在府门前目送柳笙年的仪仗离开，满眼不舍。

周围的百姓低声议论，他们在赌皇后最后的人选。

因着柳笙年正三品的位份，除霜玉外还有霜琉，霜璃，霜翡都可以跟她进宫。

两人的仪仗从东华门进宫，到皇室祠堂叩拜先祖，听宫人宣读一系列祝词，然后到太后的寿康宫聆听训诫，随后受先前进宫的十七名妃嫔跪拜，最后才能回到自己宫里。

柳笙年居于信阳宫侧殿，栾星舒是惜沅宫主殿。两宫相距甚远，信阳宫更靠近栾启恒的龙乾殿，惜沅宫更靠近太后的寿康宫。

回到侧殿时已是夜色正浓，柳笙年招来霜翡服侍沐浴，她知道，按规矩皇帝这一夜是要歇在惜沅宫的。

殿里早早就熄了灯，除了霜玉她们四个外，其他宫人都诧异于这位新主子的作为，竟是自己先早早歇下了。

柳笙年原以为自己这一夜会睡不着，可这一天太累了，她意外的睡得很安稳。

半夜，柳笙年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警惕唤醒了大脑，她试着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隐约看到一道黑影坐在床边。

柳笙年缓缓将放在枕头旁的手伸到枕头下面，握紧了暗藏的匕首，还未下定决心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醒了便醒了，装睡做什么。”

柳笙年愣了愣，这个声音……是那个宫道上的男子，柳笙年大惊：“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男子并没有表现出慌乱，而是起身走向桌边点燃蜡烛：“朕到自己妃子的寝殿里，难道不是光明正大吗？”

柳笙年看着那熟悉的俊颜一时有些语塞，她只知男子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他就是辰辕帝。

“怎么？傻了？”栾启恒好笑地看着柳笙年惊诧的目光，复又走到床边坐下。

柳笙年不自在向床里侧挪了挪，却被栾启恒察觉到了动作，先她一步将双手支撑两侧，将她控制在自己的面前。

“你想去哪？”栾启恒暗沉的眸子看着眼前不施粉黛，只着亵衣的柳笙年。

“我……嫔妾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皇上。”柳笙年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她其实更想问栾启恒不是应该在惜沅宫吗？

栾启恒沉默地盯着柳笙年看了一会儿，看得柳笙年手足无措时才缓缓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安抚：“朕就是来看看你，继续睡吧。”

原本柳笙年都做好今晚就侍寝的准备了，听到栾启恒这么说有点不敢相信，他大半夜地跑过来就为了看看她？

不待柳笙年做出反应，栾启恒已经在床榻空出的位置和衣躺下。

柳笙年很是奇怪，见栾启恒真的已经睡下，才满怀疑惑地躺了下去，迟迟无法入眠。

第二日，柳笙年是被霜琉和霜翡叫醒的，栾启恒早已上朝去了。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柳笙年坐在梳妆镜前由霜翡将青丝全部梳上去挽成发髻，从此她便要梳妇人发髻了。

“皇上走了有一个时辰吧。”霜翡将柳笙年的头发细细地梳好，拿起桌上的簪子插入发髻。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应该留宿惜沅宫吗？”柳笙年昨夜一直没敢问这个问题。

一旁端着首饰盘的霜琉回道：“奴婢今早打听过，说是皇上去惜沅宫喝了两杯茶就来主子这了，怜妃气的摔了两套茶具呢。”

霜翡有些担心：“那一会主子去请安可要小心着怜妃的刁难。”

栾星舒目前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子，今日就连柳笙年都要去向她请安，不过也就这一天罢了。

柳笙年知道栾星舒表面功夫极好，暂时不会在明面上和她对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