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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分钟之后，明知躲是躲不过了，季澄和林湘两个人忐忑不安却又强装镇静地坐到了距离陆以衍有点远的沙发上。

在他们出来之前，陆以衍正拿着那一叠检查结果看，见他们来了便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到桌面上，调整了个相较之前更严肃的坐姿，“说吧。”

季澄和林湘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刚才在里面商量了那么久，也没商量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件往事太过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如果陆以衍和秦悄他们不主动提起的话，那他们这些旁观者自然会自觉保护好这个秘密，毕竟那是秦悄苦苦哀求着他们答应下来的。

如今，秦悄因为头部撞击造成脑部淤血，继而引发选择性失忆，对于陆以衍，完全想不起来过去究竟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而陆以衍当年受伤能挪动后，陆漓便亲自回国将他接到法国去休养，并严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秦悄这个人，所以当年陆以衍在赛车道上发生意外、后续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任何人敢对陆以衍提起。

更何况，在国外的那几年，陆以衍自己似乎也完全将秦悄这个人清除出了自己的世界，自那之后，再没有提起过这个人来。

眼下，骤然再度提起……

从季澄和林湘的角度出发，虽然知道可能三年前秦悄真的不愿意让陆以衍知道她为他做的那些弥补性质的牺牲，但也觉得把真相告诉头脑清醒的陆以衍当然要比告诉秦悄要更理智，尽管在这之前，秦悄也曾三番五次向他们追问她自己想不起的过去。

“那天，你在赛车道上因为车速失控、出了事，人撞得很严重，连夜被送往医院抢救，秦悄那会酒也醒了，得到这个消息后，立马赶到医院，和我们一起看着你被推进了紧急手术室，你当时身上多处撞击性损伤，被主治医生宣布失血过多，急需要输血，但哥你也知道，你是少见的熊猫血，医院血库储备有限，当时秦悄被大姨、还有其他人骂惨了，一个人蹲在角落哭，听到医生这样说需要有人献血，连忙扑上来，哭着说她可以给你输血的，输多少都可以。其实，她在我家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从我家出来之后便找人查了你的资料，在知道她和你是熊猫血后，还洋洋自得说她和你是情侣血型，没想到，真的会有用上派场的一天……”

时至今日，追忆起那个在医院充斥着血腥味的夜晚，林湘还是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尤其是在回想起秦悄躺在床上、把袖子撸得老高、哭着请求护士不用管她的场景，大大的眼睛就瞬时蒙上一层水雾：

“护士姐姐，这些血够不够用？不够的话，你再多抽点吧，我没事的，我平时身体很好，你不用管我，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有事啊，呜呜……”

她泣不成声，一张小脸因为被抽掉过多的血而煞白一片，护士利落将针头拔出来，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不知道够不够，但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抽了，不然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甚至有生命危险的，小姑娘，要爱惜自己的生命。”

护士说完话就要走，完全想到秦悄会不顾头晕得要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死死拽住她的衣摆，“我、我没事，我不会死的，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的……”

人在失掉很多血的情况下，会出现头晕目眩、昏沉沉的情况，护士只以为她有点神志不清了，无奈地摇摇头，“说什么傻话呢，你别揪着我了，好好躺着吧，我让人给你拿补充药液来。”

说罢，就走开了。

秦悄抓了个空，徒劳地坐在床上，将头埋在胸前，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陆以衍，你千万不要死，千万不要……”

……

林湘收回思绪，继续回忆道，“因为抢救及时，再加上在寻找匹配血袋这一块几乎没花费多少时间，医生成功将你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第二天，你被转到了ICU病房，一周后，转入普通病房留院察看，那一周，尽管大姨赶了好几次，秦悄还是坚持扒拉在病房门上的那一小块玻璃上，一边哭一边看你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后来，插在你身上的那些管子终于被撤走，再后来，各种检测仪器也被撤走，主治医生宣布你没有生命危险了，大姨决定带你去国外接受更好的治疗，秦悄一直求大姨，能不能带着她一起去，大姨给出的答案当然是不能，那阵子大姨讨厌她到了极致，怎么可能会允许她继续缠着你、伤害你。”

说到这里，林湘想起了更伤感的往事，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涌出来的泪水。

“秦悄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而且是一件不可挽回的错事，她觉得大姨讨厌、甚至恨她，都是应该的，便没再敢奢求能陪你一起去疗养，只追问大姨你什么时候回来，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有可能，大姨当然宁愿你永远不要回来，又觉得秦悄烦，便随口说了个三年，这可能就是她手机里那个三年的出处吧，你转院那天，秦悄没来，你是不是以为她故意不来的，其实不是，她只是……几天几夜守在医院，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又让护士抽掉那么多血，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再加上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