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现在，有没有要问的？”

有！有很多！想问的可太多了！

秦悄瞬间感觉一万个小人在受到了陆以衍的鼓舞之后，跳出来在她脑子里使劲蹦迪，最后被她用残存的理智强行按了回去，现在喝了酒，脑子不清楚，问出口的问题估计没多少技术含量，还是把这个机会推到以后再用稳妥点，秦悄没看他，使劲擦着桌角那一点污渍，“没有。”

“真的？”

她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

对此，陆以衍明显不信，继续往前走了走，俯身审视她，“说实话。”

秦悄感觉自己简直要被逼疯了，涨红脸皮，抬起头反问，“你想我问哪个？”

“你问林湘和小澄的那个。”

原来他都知道！

此时此刻，秦悄感觉自己的脸颊不仅仅是涨红那么简单了，简直要烫得破皮，脑子运行缓慢，乱得几乎要失控，她随手从桌面上抄起一瓶没人喝过的红酒，灌了一大口，使劲抿了抿唇将那股刺激的味道抿下去，得偿所愿，现在胆子硬了不少。

“哥，你以前、是不是喜欢我？”

终于问出来了。

虽然是被逼着问出来的，但……如释重负。

心里藏着问题真的会憋出人命。

咚！

咚咚！

她心跳几乎快要爆表，空气停止流动，偌大的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

秦悄看到陆以衍的下颔线紧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就知道，这种问题根本就不能宣之于口！

秦悄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盘算要怎么做才能不那么尴尬地溜回房间。

恍惚间，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扶住她的下巴，一睁眼，那张清俊的面庞凑上来，近得几乎要挨上她的睫毛。

“秦悄。”

“喜欢。”

耳膜在听到那个答案之后暂时失去听力功能。

时间彻底静止。

四目相对，悠远漫长。

咕咚咕咚！

秦悄发了疯癫，提起酒瓶子猛灌了两口酒，然后让自己在应该做出反应之前，彻底一头栽了过去。

哐当！

身子向后仰倒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小脸浮着不正常的酡红，睫毛紧密地挨在一处，在眼下投下浓密的投影。

陆以衍蹙了蹙眉，弯腰将人横抱起来，朝着二楼主卧方向走去。

紧急手术室外。

她浑身发抖，混乱中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狠狠跌坐在走廊地板上，手臂磕在绿漆墙面上，鲜血瞬时如柱涌出，和她手掌上原有的血迹混在一处，黑色凝结的血，新鲜深红的血……触目惊心。

心口难以呼吸，很疼很疼，像被捅了一刀子。

很多双被无尽放大的眼睛不断逼近她。

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瞪着她，责备、失望、责骂……统统向她砸过来，秦悄怕极了，用带血的手掌撑着地，一点一点向后挪，可那些眼睛看出了她想逃跑，随即加快速度朝她飞过来……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2.2米大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只毛毛虫的秦悄，被抱回到床上之后原本安安静静蜷缩在大床另一端沉沉睡着，睡到一半，突然难耐地扭了几下身子，发出细细碎碎的申吟，躺在另一端还没入睡的陆以衍轻轻拧开小夜灯，凑过去看了看，发现秦悄把自己窝成一只虾窝在被子里，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紧紧闭着双眼，死死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嘴唇，在梦中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做噩梦了。

到底是什么噩梦能把她吓成这样？

是关于三年前？

拿过床头柜上的温毛巾，一点一点将对方额头上的虚汗擦拭干净，仔细听的话，能听到秦悄嘴里还在嘟囔着“求求你们，不要过来”，陆以衍的心被用力揉捏了几下，疼得发紧，他伸出手臂，连人带被子圈进自己的怀里，营造出一个十分具有安全感的茧壳。

好在，几分钟后，秦悄在他怀里扭了扭，慢慢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终于重新安稳地睡了过去。

续上之前被惊醒的觉，直接安稳睡到了天明。

秦悄依稀记得自己昨晚做噩梦了，但后来竟然难得没像之前那样独自一人走在冰冷黑暗的医院走廊里，一股铺天盖地的温暖包围着她，牵着她一点一点摆脱梦里的噩境。

这种温暖，从来没有在她的梦里出现过。

莫非是因为睡前喝了酒？

可是心理医生好像从来没跟她提过喝酒有这么大的作用。

那是……

秦悄慢慢睁开眼，先是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抱里，然后扭转头就对上一双清明的深邃眼眸：

“早。”

陆以衍抱着她，用现在这样的姿势整整抱了几个小时，此刻见她醒了，抽回手，甩了甩僵硬的胳臂，可能是因为刚起床，视线还不是很清朗，所以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