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城没有打车，一路背着苏韵朝她所住的小区走去。

他知道苏韵住在哪个小区，知道住在哪个单位，知道她现在和覃亦程同居。

路不长，半小时就能走完。

苏韵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瘦，那时候他只觉得为什么有女孩可以这么轻，现在背着她，心疼不已。

“这么多年了，也不长点肉。”

他轻笑道。

酒吧里的两个男人在得知他是傅家的人后，哆哆嗦嗦地丢下苏韵就跑了，虽然说傅家是戈城的，山高皇帝远，傅缤管不着，但傅家好歹是能够和覃家相抗衡的，给他们天大的胆也不敢以身冒险。

“现在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吃蔬菜吗？你要多吃点肉，才能长肉，再这么瘦下去，下次到戈城玩，吹个台风就能把你吹飞，瞧你瘦的，跟纸片人似的。”

一路上他有一句没一句地絮絮叨叨，半小时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底，快到他还没有做好和苏韵分离的准备，快到他忍不住想要抱着她直接回戈城。

从她的包包中取出钥匙打开门，上次就来过这里了，因此他摸黑也能找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打开暖气，替她脱掉外套和鞋子，取来热毛巾给她擦拭着脸和掌心

，眼神落在她和小时候有些不太一样的脸上，双眼却是放空的。

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他说：“不要怪小傅哥哥骗你，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所有的谎言都是为了你好，看得出覃亦程很喜欢你，也很在乎你，你们过得很好，我没有必要再打扰你。”

“从明天起我就正式回到傅氏集团学习了，从明天起我就是傅缤的儿子，傅氏集团的接班人，到那个时候，可能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韵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别忘了小傅哥哥，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结婚、生子……”

说到最后，傅倾城的声音是颤抖的，温热的眼泪滴在苏韵的后背，他连忙擦掉。

“韵儿，小傅哥哥会一直默默地喜欢你，保护你，如果真有下辈子，你就不要再和覃亦程相遇了，我也不会再骗你，下辈子，你再当小傅哥哥的新娘好吗？”

小的时候他们两人一起玩过家家，苏韵总喜欢玩结婚的场景，每次都要他像电视里那样，单膝着地，捏着个小铁圈一遍又一遍地求婚，而每次，她都不厌其烦地说我愿意。

只不过一霎那的光景，她就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

“如果覃亦

程不要你了，小傅哥哥就来找你，带你回家。”

话落，他双手撑在床侧，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右手抚摸着她的粉唇，凝视她的睡颜良久，才把心一横，放下毛巾，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喂，老板，是我。”

“别喊我老板了，傅少，我消受不起。”

电话那头的覃亦程半开玩笑道，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雇佣关系了，傅倾城这么喊他，只会让他觉得傅倾城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人给我送回去了？”

他的话问得很平常，但傅倾城明白，他是在宣示苏韵的所有权。

苏韵，是他的。

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是属于两个男人的战争。

争的，是苏韵。

傅倾城眺望着整个城市的最边缘，如果没记错的话，贫民窟就在那个方向。

十几年没回来，很多路都变了样。

“嗯，她醉了。”

“醉了？”

话语的尾音是上扬的，覃亦程俨然是诧异。

旋即他问：“你们喝了很多？”

“一瓶whisky，我酒量不好，大部分都是她喝的，正好今天苏芊茹闹出了点事，她心情不好，我没拦着。”

一瓶whisky？

覃亦程蹙眉，没有在这

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话锋一转，问道：“那你有没有和她说什么？”

“除了她喝醉后说了些小时候的事，其他没说什么。”

他是有感而发，心里憋的秘密多了，恨不得全部都对苏韵坦白，想说却不能，只好在苏韵喝醉的时候说上几句，这样心里也好受一些。

覃亦程顿了几秒，随后不辨喜怒地说：“嗯，谢谢你对她的照顾，早些回去，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他转身倚靠着落地窗，足足凝视了苏韵大半个小时，才关掉床头灯离去。

再见，韵儿。

再见，初恋。

房门关上，客厅的门也发出了响声，躺在床上的苏韵睁开眼，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脑袋两旁的枕头全湿了。

“小傅哥哥……”

她侧身，蜷缩着身子，哭不出来，只是在默默地流泪。

心中忧喜参半，喜的是他真的没死，没有因为救她失去生命，忧的是她竟然是违背诺言，率先离开对方的那一个。

如果能早点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