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压制他多久？”霁月大刺啦啦地瘫坐在软椅上，语气随意。

“二十年。”巫烛把翠绿的茶汁倾注在洁白的碗底，白雾瞬间升起扩散。

“二十年，足以成长到一个恐怖的地步了。”霁月感叹了一句。

白色的雾气在屋内浮动，遮住了两人的面庞，相对无语。半响，霁月打破了沉默。

“你后悔成为巫吗？”

“这么不像是你能问出来的问题。”

“怎么？你在内涵谁？”

巫烛一声轻笑，眼睛里却满是沧桑。

“你是在问白河还是在问巫？”

“我在问你，白河。”霁月凝视着巫烛的眼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呵——白河啊。倒是好久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了。”巫烛端起茶杯，垂眸饮了一口茶，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他的手指有点颤抖。

“我……”

“说实话吧，你瞒不过我的。”霁月悠悠地说。

“我不告诉你。”巫烛翻了个白眼。

不过确实就像霁月说的那样，没有人能在人鱼族面前说谎，他们是兽神的宠儿，精密的情绪感应能力让他们能够轻松分辨任何谎言。

“不说就不说吧。今天来是告诉你，我明天要走了，你要不和我一起。那只狐狸都走了，你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如跟我去水晶城享受一下生活，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个伴侣。”

听着这略微不正经的话语，霁月瞥了一他眼，犀利道：“有多享受？你不照样没伴侣？”

“那是本座看不上她们。”

“去找她吧。”

“啊？”

“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她。”

“……”

“真的谢谢你。这是很艰难的选择。”巫烛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眼里包含着感谢和歉意。

“在当时谁也无法保证转生成功的情况下……”巫烛顿了一下，感受到那如刀子般的眼神，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

“转生成功是不会保留记忆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你完全可以去找到她，追求她，如果你敢和那位抢人的话。”

霁月沉默了一瞬，脸上重新露出戏谑的笑容：“我可不是为了你，我们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她，怎么能轻易放弃。话说，你弟弟可是也很喜欢她的啊。”

巫烛长叹一声：“我也没想到我那个呆傻呆傻的弟弟竟然是……算了，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这么一算，你的情敌还不少啊。那个山火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喜欢苏溪，他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她完成转生。不过最棘手的还是那一位……也许，你们可以共同拥有她，嘎嘎嘎嘎好像也不错啊。”

“你给我闭嘴吧！”霁月忍无可忍，一根冰棱飞了出去。

巫烛灵敏地避开，咂咂嘴：“一言不合就动手，就你这脾气，如何能抱得美人归。咳咳，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在余下的时光里，我只想安居在这个角落，平静地渡过一生。”

霁月神色变换，他的上半句和下半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让自己想动手似乎又缺乏借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