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主是救世之主,也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柳弗思道:“恐怕他们的话都只说了一半,我今儿在茶楼听说了两件事。”
因康宁公主只邀了柳弗愠赴宴,而没有邀请柳弗思。
柳弗思一个人在驿站,百无聊赖。
便打听了京都最繁华的地段。
去那儿闲逛。
她选了个人声鼎沸的茶楼,点了一壶茶,和几碟子小点心,在里头坐了半日。
茶楼十分嘈杂,小二的吆喝声,客人的攀谈声,还有卖艺人唱曲儿的声音。不是此声压倒彼声,就是彼声压倒此声,沸反盈天,不辨高低。
柳弗思之所以选了这么个地方。
一是想感受下京都的风俗民情。
二来便是为了打探如今京都的局势,特别是与康宁公主和李复书有关的。
她在茶楼坐了这半日,倒还真让她听到了几件事情。
“一是当年太后驾崩,戾王逼宫造反,确实是康宁公主作奸细将戾王引到北宫门,将其伏杀于宫城之内。而康宁公主之所以能取得戾王的信任,是因为她先佯装绑架了太子做人质,逼皇上打开宫门。所以六年前是太子把性命交给了康宁公主,康宁公主才有机会诱敌并且诛杀戾王。”
“第二件事是当年朝局稳定、四方战乱平定之后,皇上曾在京都西郊祭天。按道理初献是皇上,亚献是公卿,公卿之首是太子,但当时作为亚献第二个捧上祭品的却是康宁公主。也许太子和康宁公主就是从那时候起相互防备、忌惮的吧。”
皇帝虽然在政绩上并不出彩。
可他有一个很突出的优点。
便是重视亲情。
从他对康宁公主的态度便可见一斑了。
康宁公主和李复书当年便是利用皇帝的这个优点骗过了戾王,联手平定了叛乱。
只不过皇帝如此重视亲情。
他的妹妹和儿子却相互不对付,甚至视对方为仇敌。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责任了。
柳弗思调侃地道:“说起来这两个人是姑侄至亲,国难临头的时候能把性命交给对方,天下太平的时候却为了谁当老二这种事情自己斗了起来。至亲变至敌,该说他们是可笑,还是可悲呢?”
柳弗愠摇了摇头:“不管他们是至亲还是至敌,可笑还是可悲,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怕他们还没争出个什么结果来,我们却要先遭殃了。这次不但兵部尚书的位子要落空了,恐怕还要连累你受无妄之灾。”
“哥哥是说他们会借杀降之事对付我们?”
柳弗思马上懂得了柳弗愠的意思。
她虽然有镇军大将军的官衔,却从来不轻易插手军中事务。
除了这次设埋伏袭击盛金一事。
所以若说还有什么事能牵连到她,那就是她杀了朔方降兵,擒获盛金。
柳弗愠点了点头:“嗯,他们之所以会招揽我,无非是看中了兵部尚书之位。我的功劳和资历本来不足以担任宰臣之职,但若是平定了朔方,解决了南唐与朔方边境的争端,那就不一样了。因此皇上特意授我兵部尚书之衔,方便我在朔方行使权力,等朔方之事圆满解决以后,才让我接管兵部,成为真正的宰臣。”
“既然如此,为了阻止我继任兵部尚书,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我出使朔方。”
柳弗思接道:“阻止哥哥出使朔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焦点集中在‘杀降’两个字上面。”
因为一个曾经杀过朔方降兵的敌国将领。
是不会被朔方臣民轻易接受的。
即使杀降的人柳弗思。
而不是柳弗愠。
柳弗愠点了点头:“这次皇上派我出使朔方的目的,是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朔方内战,收伏朔方。而皇上之所以会直接把这个差事给了我,不单是因为我提出了平定朔方之法,更是因为你活捉了盛金,让南唐拥有了极大的谈判优势。”
“这是我们的优势,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我们的优势,变为劣势。”
他忍不住叹气:“我今日没去太子府赴宴,拂了太子的面子;拒绝了康宁公主的联姻,又拂了康宁公主的面子。他们之中总会有一个人为了兵部尚书之位对付我,就看谁先出手了。”
本以为这次可以大显身手。
谁知还没当上兵部尚书呢,就招惹了两个这么大的麻烦。
兵家讲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他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又怎么去打赢这场战役呢?
连敌人都搞不清楚的战役。
这应该是他打过的最窝囊的一战了吧。
柳弗思十分愧疚地道:“这哪里是哥哥连累了我,是我连累了哥哥才对。当初是我自作主张抓了盛金,杀了朔方降兵,哥哥连人都不在承州,如今却要受我的牵连耽误了前程。”
柳弗愠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就算没有‘杀降’这件事情,他们也会想出别的办法来争夺兵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