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失望，这只是孤送给父皇的一份薄礼。”褚承泽看着褚承安自鸣得意的嘴脸，就像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吃过一次的亏，褚承泽绝不会重蹈覆辙，他要的就是怀亲王当着洪熙帝的面自尽。

三皇子党以为自己是黄雀在后，却没想过他是不是那只捕蝉的螳螂。

褚承泽能查出怀亲王一个儿子，自然能查出第二个。

怀亲王一直放在身边疼爱的长子褚子钰，也不过是第二重障眼法，这位皇叔也算是为心爱的女人孩子费尽心思。

若不是被贵妃拿捏住那对母子，怀亲王根本不想参与到皇位争夺中，他对怀亲王妃虽只有利用，却也想给她一世尊荣做补偿。

怀亲王调教出缙云道人做内线，再通过怀亲王妃之手送入怀虚道长门下，最后听命于三皇子。

贵妃保证过钦天监只是以防万一，怀亲王也相信在三皇子党取得压倒性优势之前，不会动用缙云道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怀亲王还是为了守住秘密而自尽，换取心爱的母子一条活路。

褚承安沉默地审视着褚承泽的表情，想看出他是不是在装腔作势。

“怀亲王没理由弑君，”褚承泽同情地看着三皇子，不屑于再跟蠢人废话，“褚承安，他会不知道吗？”

他指的是谁，褚承安很清楚，刚才在大殿上的人心里都有疑惑。

这些年洪熙帝下的许多旨意都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是别有深意，有时候是随意而为。

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不去想，洪熙帝不是个喜欢被人揣测心意的人，猜中了未必是好事，之前有个大太监就是太懂圣心，被提前埋了皇陵。

但褚承泽特意说出来，不像是只为了反击他。

洪熙帝的心思，褚承泽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赏花宴这个局，连他都只是用来掩饰真正目的的幌子？

褚承安眼神布满阴霾，他不喜欢褚承泽轻视的态度，永远像在嘲笑他连对手都不够格。

明明四年前，褚承泽还是一个梦想着闯荡江湖的天真七皇子。

“殿下，北夜已经出发了。”东旭等在宫门口汇报。

褚承泽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像是个冷酷华丽的斗兽场，绞杀一切属于人的情感。

“回府。”

褚承泽要的不是三皇子失势，他要的是洪熙帝开始恐惧，怀疑，猜测，直到忍不住去确认当年那些人有没有死绝。

就连指认缙云道人的怀亲王妃都以为南疆奸细是个捏造出来的借口，但洪熙帝一定很清楚，真正的南疆奸细是谁。

褚承泽为了追根溯源，易容成江湖侠客亲自跑了一趟南疆，还险些死在回京的最后一步，就是为了拿到证据。

这次能这么顺利，还多亏了穆歆能种出新鲜的金波旬花，省去了让洪熙帝中毒这一步。

否则光凭着南疆孤本上的记载模仿毒性，不仅容易打草惊蛇，洪熙帝也未必能相信是南疆人下的手。

想到穆歆，褚承泽就想起卫博衍跟他说的话，又生出一种无以名之的情绪，让他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转道，去长公主府。”

怀亲王府覆灭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不少人还去菜场口围观了缙云道人的凌迟执行，沸沸扬扬的各路消息，倒是如三皇子所愿，盖住了他的丑事。

穆歆却完全没时间关心赏花宴的后续，她回承安侯府没两天，就被穆二老爷派人接回家了。

这次是卫博衍亲自跟着马车送她回穆府的，一路上不少闻讯而来的百姓都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云麾将军，一时间穆歆福泽深厚的名声又响亮了几分。

可惜命格再好，也得去女学。

在女学这件事上，穆二老爷、卫氏、卫老侯爷，甚至是太夫人，态度上都达到了高度一致。

必须去，不然外面的人怎么能知道穆歆天赋异禀，是未来的国手/神箭手呢？

尤其是卫老侯爷，为了表现出自己和倒霉女婿的不同，一直忍着没跟老友炫耀，就等着穆歆去女学一鸣惊人。

肩负着两府长辈期许的穆歆，感觉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只想回到没人关注的悠闲岁月。

去镇远侯府之前，穆歆给明心居的人都种上了会留香的草籽，回穆府随意逛了一圈，就知道哪些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人了。

婉姨娘两个，穆芸一个，大夫人一个，倒是都挺闲的。

还有一个太夫人新派来的嬷嬷，没等接手明心院杂务，就被卫氏直接婉拒了。

穆歆回来后把人都叫了出来，确认是哪四个后，就交给了郁娘子，让她找由头把人打发出去，顺便在下人中立威。

明心居总算变得干净舒适起来，穆歆躺在特制的摇椅上，晃悠着盘算种些什么，位置偏有偏的好处，她院子的花园就挺大，当试验田都够。

“你怎么还在这里？”穆歆闻到甜点的香气，睁开眼看到是南昼，才想起自己这里还有一个眼线。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