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歆看向得意洋洋的穆萱，无辜且无奈：“三姐姐，你还在为莲花仙子的事恼我吗？”

穆萱咬牙咽下怒骂，冷笑道：“四妹妹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夏荷已经把你做的丑事都招了！”

“都是奴婢的主意，是奴婢妖言惑主，”夏荷的额头已经磕破，眼泪顺着血水流下，却是在为穆歆求饶，“求太夫人饶了小姐，小姐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夏荷是一心为主的忠仆，还将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

穆歆啧啧称奇，没有想到这夏荷还是个人才，演技比婉姨娘强多了。

穆妍暗嘲穆歆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笑着走出一步，对归尘道长盈盈一礼：“有劳归尘道长。”

归尘道长也不多话，拿出一个五寸左右高的瓷瓶，缓缓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插着一枝桃花的汝窑花瓶中。

一盏茶的时间后，桃花枝上的十几个花苞，逐一绽放。

穆歆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走上前摸了一下盛开的桃花，没感觉到异能，眼神中透出欣赏。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穆萱挺直了腰板，只想看穆歆跪地认错。

归尘道长后退一步，拂尘一甩，身上的道袍都更鲜艳了。

穆歆没理会穆萱的叫嚣，用异能细细探查着桃花枝，除了不熟悉的陌生物质外，主要是一个熟悉的成分——乙烯。

了不起的古代神棍，简直就是被埋没的科学家。

穆歆对归尘道长生出一丝崇敬：“归尘道长，那瓷瓶里装的是何物？”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被忽视的穆萱脸又气红了，“那就是你装神弄鬼的道具！”

“此名降神露，却是一种骗术道具。说来惭愧，贫道有一逆徒，一心钻研欺世盗名之法，这正是他研制出来的。”

归尘道长说到这里，面露遗憾，看向穆歆：“不知小友是如何结识那逆徒，万不可受他蒙骗蛊惑。”

老道士一个字都没说穆歆，却是字字句句都坐实了她弄虚作假。

太夫人凝视穆歆，看出她脸上既没有东窗事发的惊慌失措，也没有被冤枉的委屈愤怒，反而透着失望。

“原来不是道长做的啊，”穆歆是真失望，“可惜了，我没能认识道长的高徒。”

归尘道长没料到穆歆是这样的反应，他原本有九成的把握，莲花池被动过手脚，如今却是动摇了。

但就算真是天降祥瑞，穆歆也没有办法自证，总不能再当众祈福一次。

人很难证明自己没做过一件事，还有人证物证，穆歆不认也得认！

“小友何必负隅顽抗，”归尘道长收敛心神，语重心长道，“贫道并非有意为难，只是不愿见百姓受到蒙骗。”

“不知归尘道长可会算术？”穆歆对归尘道长失去兴趣，却得耐着性子解释给太夫人听。

“略懂皮毛。”

穆歆笑了：“我看是一窍不通吧。”

饶是归尘道长再端着架子，也被穆歆反复无常的态度激怒，语气变冷：“小友犯下大错，还是莫要攀扯其他。”

穆歆取出那只盛开的桃花枝，轻抚了一下，笑靥如花：“道长可知，青云观的莲花池，有多大？”

“可知池水是活的，一刻钟流向下游的水有多少？”

“可知若用降神露，需要多少才能保证满池莲花盛开？”

归尘道长被穆歆的三连问给问蒙了，他自从得了降神露，宝贝得紧，做法事时都是省着用的。

若不是上面的人命他来穆府，他才舍不得将这隐秘之术公布于众，何曾考虑过一池莲花要用多少？

“许是，”归尘道长脸色发白，强撑着找补，“许是那逆徒有长进，提升了降神露的效用。”

可惜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就连穆萱都看出他根本无法应答穆歆的提问。

穆歆再转向跪着的夏荷：“夏荷，你口口声声替我认罪，说说看搬了几缸降神露上山？何时倒入的莲花池？”

最后还不忘鞭尸一下归尘道长：“道长可知，一名普通女子，一夜之间，能搬多少缸水？”

“三小姐，救救奴婢！”夏荷眼看这关过不去了，立马膝行抱住穆萱的大腿，哭着求救。

穆萱被吓一跳，赶忙踢开夏荷：“吃里扒外的贱婢，死到临头还敢胡乱攀咬？”

夏荷却不管不顾，跪着扯住穆萱的裙摆：“三小姐，奴婢都是听你吩咐说的啊，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穆萱脸色铁青，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

太夫人和大夫人没有发话，荣德堂里仅剩的两个嬷嬷自然站着不动，冷眼旁观这一出闹剧。

“太夫人！是三小姐给了奴婢一笔钱，让奴婢陷害四小姐！”夏荷这次磕头用了全力，“三小姐说不愿见四小姐有莲花仙子之名，都是三小姐让奴婢做的啊！”

穆歆再次感慨，夏荷的确是个人才，归尘道长还在怀疑人生呢，她已经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