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想，她可能是在做梦吧，只有梦里，才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得偿所愿，这个词听起来就美好的不像真实的。

阮清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抠了抠，缓解紧张。

眼睛一会儿看着陆子深的眼睛，一会儿落在他的嘴巴和耳朵上，飘忽不定。

两个人是坐在一起的，陆子深抬手就能碰到她，眼尖地看到阮清的碎发快要扎到眼睛了，陆子深随手拂去。

只是手指没有从她脸上撤开的想法。

小清，我喜欢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陆子深勾了勾唇角，亏他还比阮清多活了几年，在这件事情上，却跟她一样糊涂。

真是白长了这些岁数。

前面的一切，皆是为了这句表白做铺垫，阮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眸光潋滟。

原来心里的奢望，真的可以被上天听到。

那么难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都没有落一滴眼泪，却在陆子深的这一句话里，全盘崩溃。

颗颗饱满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划过吹弹可破的脸蛋儿。

有的挂在睫毛上苦苦挣扎，有的砸进了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没出息，阮清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哭呢？真的是太煞风景了。

只不过，人内心的情感是控制不住的，如果真的可控的话，那种情感还算是真实的吗？

她的哭是无声的，沉默倔强，静谧的空气中，只有眼泪争先恐后地滴落下来。

眼角和眼尾，都染上了绯红的颜色，琉璃琥珀般的眸子，被泪水洗刷的很干净，就像雨后的天空一样清澈干净。

陆子深带有薄茧的指尖从她的眼角抚过，揩去那些不听话的眼泪，指尖在她的下眼睑轻轻地揉搓，把原本红彤彤的眼睛揉得更红了。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脸上一本正经，不带一丝的情欲。

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几分暧昧，还有欲。

哭什么呢。

陆子深轻叹，语气微哑，带了点无可奈何。

他向来拿阮清没办法。

阮清正处于发泄中，她的理智告诉她该停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产生眼泪，仿佛要把那几年所有的苦楚，都在这一瞬间宣泄出来。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颇有孟姜女哭倒长城的那一种气势。

再哭下去，你明天的眼睛该痛了。

陆子深看着她红肿的眼，眸光闪了两下，在阮清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让她没来得及反应的动作。

他倾身，凑近她的脸颊，在她发红的眼尾上，落下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不带任何欲望，虔诚的、炽热的，饱含一颗真心的吻。

微凉的唇在她的眼睛落下，静静地贴着，贴了良久，始终没有离开。

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样，不带有攻击性，柔软。

贴了一会儿，阮清觉得被贴着的那个地方，像着了火似的一样烧起来，灼热得让他她尖难耐。

她也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觉得不够，似乎又觉得太多。

阮清人都傻了，两眼直直瞪着虚空，不知道该怎么整。

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谁能来告诉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是不动，什么都不说好呢？还是矜持一下，把他推开？

没等阮清想出结果，陆子深自己已经撤开了。

眼睛上面的热度一下子不见了，冷空气在上面盘旋着，有些凉飕飕的。

阮清偷偷地扁了下嘴巴，心里居然有些不舍，还有空落落的。

陆子深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别看他大了阮清好几岁，他自己也没谈过恋爱，在这事情上纯情得很。

刚刚只是亲了下眼睛，耳根子又开始烧了。

看着阮清终于不再哭了，他松了口气。

想发泄可以，但是哭太久了，对眼睛不好。所以他刚刚才脑子一热，直接吻了上去。

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的。

眼泪果然止住了，也许是被吓的，但是总归是不再哭了。

陆子深满意地揉了揉她的眼尾，那一抹红在她白皙的脸庞下，被衬托得更加鲜艳，很是惊艳。

真美。

陆子深赞赏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一直都知道，阮清长得极美，很少有男人能够抵抗得了她的魅力。

就算本身不喜欢她这个类型，能够把她带在身边，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这就是男人本性里存在的劣根。

阮清被他夸得脸红，红润的脸蛋让她看起来健康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没有血色，看着怪难受的。

陆子深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似乎孟浪了些，脸色微红，把手从她的眼睛撤了过来。

收回来的时候，指尖还念念不忘那一种柔软的触觉，两指并拢，捻了一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