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下着。
“怎会……”穿着红白双色和服的女巫喃喃说道。
而后她举起了灯笼,风向骤变,雪忽然像蛇一样,缠上她的手腕和灯笼杆。
雪雾散去的那一刹那银光一闪。
半边刀刃映出月光和葵的面容。
“战争也好,疾病也罢。”上杉明宫猛地用刀劈开骤雪,刹那间雪停。“如今你是主宰者。什么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你是神啊。”
“我不是神。”葵说,“和有序相对的,是混乱,与无序。”她启示着女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世界?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走向命中的定数?为什么,你们越分裂宇宙,分割时空,每一个子宇宙,毁灭的越快?”
“这不是物理维度下的宇宙,亦非自然法则所忠实执行的世界。”它告诉女巫,“在这个时空的我,神也好,魔也好,法器也好,心愿也罢,我什么都不是,因为我不是完整的我,所以,我做不到。”
它坐下来,用尾巴圈住自己,“这是我成为最高维度,融入法则前所舍弃、分割出的情感所编织的一个梦。我只是我的一部分。这里是我的执念,吸引了无数被卷入其中灵魂的执念所形成的宇宙。它只有九维。”
“你们越分割平行宇宙,就越削弱我的能力,而我要为每一个个体书写命运,让命数与命数交汇,我的能力变弱,世界的纠错机制只能删除掉无用的、写错的数据。”它欣赏着女巫的崩溃,“因为我编不来那么多的故事,尤其人类这一物种偏爱犯罪冒险。”
但说话间它的神情渐渐疑惑。
“可是按照我的设想,明明不该这样的……”
它费解的低下头,理了理尾巴上的鳞片,随后使劲儿一甩尾巴,从女巫的幻境中闯出,送了另一个女巫——现在已经不是女巫的家伙——一个笑。
葵踢踢踏踏地往商场外走去,突然一个纸袋子送到她面前。
非常好,她又被抓住了,依然不符合她内置的设定。
“吃天妇罗吗?”玉藻拿着一袋炸虾。
“啊。”贝贝绒从衣服袋子里钻出头,爪子扒着袋子缘,张着嘴巴要吃。
“哎呀不要冒脑袋。”繁芜把雪里的脑袋按回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你觉得你长得很像猫猫狗狗吗?四不像的小家伙。”
“好奇怪,还是好奇怪。”葵伸手拿了一串。
“我刚给你的大吃大喝付了帐单。”玉藻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脖子,“你把人家的鸡蛋都吃光了,你上辈子是不是黄鼠狼?”
“讨厌。”她挣扎了两下,探头去看贝贝绒。
“怎么都不应该有你这个家伙。”她喃喃说。
说完后脑勺就挨了她妈一巴掌——这巴掌她不应该挨,因为她才不会幻想自己被老妈修理。
只有宿醉能让疲惫不堪的中老年人承认自己的年纪。
弗莱娅从睡梦里醒来,头痛欲裂。
酒精让她的记忆停留在安多美达递过来的那一杯又一杯的鸡尾酒,先是脏马提尼,随后干脆是咸狗和教父,加起来约一百多毫升的伏特加,彻底让她的脑子终止了运转。
除鸡尾酒外,一切事情都是一个模糊的印象。
但她知道她肯定像每个酒鬼一样又哭又闹——就像路易莎一样。
提醒她昨晚她搞砸了的首先是她醒来时的场景。
她缩在伊莲恩的怀里,后者背过身睡觉,长发散着,发尾粘在了她的脸上。
接下来是阿黛。
阿黛和玛戈不一样。
玛戈比较嘴硬,嘴巴上得理不饶人,整体上还算憨厚老实。
阿黛这个小玩意那是一点亏儿都不带吃的。
“你醒了?”穿着睡衣的阿黛啪地打开台灯,上衣是一个棕色的小熊脑袋,这是阿黛最喜欢的一套睡衣,从上高一穿到现在,下摆都让小猫啃了个洞,却还舍不得扔。
“几点了?”弗莱娅抬起手臂遮住光,她还没彻底清醒,觉得光线刺眼。
“快八点了。”阿黛穿着带跟的小皮鞋在套间里走,踢踏踢踏的,看起来很不满意也很不高兴,“给你做了早饭。”
“谢谢。”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弗莱娅所有起床的动力。“妈妈爱你。”
她讨厌阿黛做的饭。
阿黛和她其实吃不到一起去,而且阿黛的厨艺处于正在探索中,作为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小鬼,这个宝贝曲奇弄出来的菜肴不亚于印式咖喱,无论是成色,还是去卫生间的频率,都完美的复制了孟买的“佳肴”。
反正她只敢在中午12点前吃阿黛烧的饭,至少闹肚子是在下午。
她原本已经坐起身来,发现什么都没穿又裹上被子,因为阿黛来了这么一句话,她又哐地躺了回去。
这下把伊莲恩吵醒了。
这个家伙是个非常紧绷的人,睡觉很浅,有点动静就会醒。
“弗,”伊莲恩睁开那双蓝色的眼睛,摸摸她的脸,然后告诉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