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感觉？

此刻的封君屹像极了当时无助又弱小、完全不知所措的安安。

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说起话来带着微微的颤音与迷茫，“我，我能站起来了？”

夏小小眨眼，澄澈的杏眼内盛满了大大的疑惑。

他又不是瘫痪，不是本来就能站的吗？

“你……你不是本来……就能自己站起来的吗？”

怎么装了假肢，反而不会站了呢？

封君屹绝对不会承认是他突然变蠢了。

他脑袋现在一片空白，基本上就是夏小小说什么，他就想到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他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借力，缓缓的站起来。

他站直了身子，察觉到右腿之处的阻力，不再是那空无一物的虚无感。

“我……我真的可以站起来了！”

不同于过往的单脚站立，而是两只腿都在用力。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他激动的下意识的迈出一步。

“你当心！”夏小小赶忙扶住他的手臂，“你先站一会，适应一下假肢的存在，然后，我们再慢慢联系走路，好不好？”

“恩。”封君屹重重点头，松开夏小小的手。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夏小小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可以，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前往练武场。

他的思绪已经放飞。

“小小，你说，有了这假肢，我是不是就能重回战场？”

夏小小真的不想泼他冷水。

但她之前看过不少医疗书籍，就算现代医学再发达，现阶段的假肢只是能辅佐日常生活。

封君屹想要再同过往那般上阵杀敌，只怕难如登天。

毕竟，用假肢骑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上下马的时候。

“阿屹。”夏小小想了想，借着她那虚构的大师朋友的口吻，劝诫着，“我那朋友同我说过，这假肢只能满足日常生活，若是上战场，怕是有诸多不便。”

夏小小是在不忍心将他眼底的光黯淡下去，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若能使用自如，上战场，在后方，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应是没有什么问题。”

夏小小话中的言外之意，封君屹又岂会听不明白。

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自嘲笑意。

人啊，果然是最贪心的。

之前，没有假肢的时候，他只是在心底暗暗期盼着，他可以站起来，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即可。

而现在，他已经可以似正常人一般站起来，还未开始尝试练习行走，他心底却又期望着能似过往一般驰骋沙场。

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他的魔障了。

他抬手，轻轻地抓住夏小小的手，主动示弱，“小小，能扶着我在屋里走一圈吗？”

“好！”

夏小小小心翼翼的扶着封君屹，看着他艰难的跨出第一步，然后，第二步、第三步……

两人只是围着屋内的茶桌走了一圈，便已经大汗淋漓。

自从残腿以后，除了那一次与夏小小他们一起爬山去寻三堂嫂外，他的心情再也不曾似现在这般酣畅淋漓过。

这出汗的感觉，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