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只是跪在夏丘氏面前，默默落泪，不发一语。

夏丘氏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是哑巴了？我问你话呢！”

夏雅珍被她的声音吵醒，骤然睁开眼，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暗暗松口气。

坐起身，看到跪在地上，无声落泪的杏儿，她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下，“娘！”

她真的好苦！

“娘……”夏雅珍扑进夏丘氏的怀中，悲痛欲绝。

她心里想着，夏丘氏一向疼爱她，说不定可以帮她脱离苦海，“娘，我能不能不回进王府？”

“什么？”

夏丘氏听到夏雅珍这话，心中更是不解，“你与杏儿到底怎么了？”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眼泪落得更凶。

夏丘氏见状更是火冒，推开怀中的夏雅珍，作势抬手，要打杏儿，却被夏雅珍拦下。

“娘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夏丘氏不过就是想逼着她们主仆二人开口，她打不得自己闺女，难道还打不得一个下人。

“我还想问问你们主仆二人想做什么！”

“哭哭哭！”她作势要打杏儿，“就知道哭，一点用都没有！”

“娘亲！别！”

夏雅珍直接撩起杏儿的胳膊，“她身上有伤，不能再打了！”

夏丘氏对杏儿手上那些伤痕再熟悉不过。

后院里那些被成安伯折腾过的姨娘们，手上也都是这样的青痕。

看着面前一向要强的闺女，夏丘氏突然明白了她的难言之隐。

她抓住夏雅珍的胳膊，掀起她的衣袖，看到那原本白嫩无暇的小臂上，此刻满是青红交夹的伤痕，“这……这都是进王……”

夏丘氏身子往后一退，直接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你可是……”

对上女儿那双满是哀怨的眼神，夏丘氏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成安伯府是国都出了名的落魄户。

这些年，她为了维持成安伯府的体面，不惜拿嫁妆贴补，可这些也不过是保住了她和雅珍仅有的最后一丝体面。

成安伯靠贩卖庶女、妾室度日，作为当家主母的夏丘氏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知道这是不体面。

可她又能如何？

不卖庶女、妾室，难道让成安伯卖了她们吗？

夏丘氏赶忙握住女儿的手，柔声的安慰，“雅珍，你莫担忧，你父亲与进王一向交好，我……我这就去同你父亲说，让他在进王面前替你求求情，让进王能多怜惜你几分……”

夏雅珍拉住夏丘氏离去的步伐，“娘，您若真的疼惜女儿，就……就想办法去求求父亲，让他同进王说，休了女儿吧……”

“这……”

夏丘氏皱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若被进王休回府中，那你这辈子可都毁了！”

夏雅珍皓齿咬唇，眼中透着绝望，难道她这辈子还有其他希望吗？

这几夜，她被进王折腾的几度昏厥，可进王就是一个魔鬼，根本对她没有一丝怜惜。

她夜里被进王折腾的死去活来，一大早还要拖着满身伤痛去给进王妃请安，听着她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