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凶案的？”闻伊打了一个寒噤，缓缓看向秦朗：“他既不是凶手，也不是受害人家属，更不是警方的办案人员，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她拧紧了眉，说：“他是从其它人口中得知的相关信息，这个人跟他描述过凶案现场或者提到过凶手的作案手法，甚至给他看过那些诡异的婴儿俑照片，所以他看到照片时才会露出震惊和恐惧的神情。”

李洪亮急忙问：“难道这个人就是李意萍？”

“看来李意萍真的认识凶手。”闻伊：“可她到底是认识前7起案件的凶手，还是认识杀害鲁海堂的凶手呢？”

一个年仅13岁、如鲜花般的小女孩，竟然会成为这8起凶杀案里最大的阴影，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秦朗刚准备说话，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贺文峤。

“怎么？”

“从窖洞墙壁内挖出来的婴儿尸骨来源已经确定，是付利钱从附近的坟地里挖出来的，他第二任老婆有心脏病，13年前为了给他老婆续命，他听信一个算命先生的忽悠，偷盗婴儿尸体制成婴儿俑，原理跟泰国的古曼童差不多，可惜他一连烧制出6具婴儿俑，也没让她老婆多活半年。”

“茶园里的狗厂呢？”

“他只承认烧制婴儿俑，关于狗厂和鲁海堂被杀的案子，他表示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们查过他近一年的行踪，其中有5个月的15号和16号他都有不在场证明。”

“鲁海堂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陶进三次讯问过他的家属，他们都声称鲁海堂就在家中睡觉，但是去年9月，有住户的宠物狗半夜溜出了门，狗主人出门找狗，曾看见鲁海堂出现在徐复元家附近，当时他身边还有个人，这人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帽子，看不清长相，我们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发现这个人应该是刚刚被灭口的马山。”

“难怪付利钱不肯承认。”秦朗说：“鲁海堂和马山都已经死了，如果他也是团伙之一，那现在就是死无对证。”

贺文峤说：“窖厂的刻画师傅说，前7起案发现场的婴儿俑跟鲁海堂案的婴儿俑应该是出自于同一个人之手。”

秦朗沉默。

这的确很出乎他意料，他一直坚信这8起案件中必然存在两个凶手，而第二个凶手从头到尾都知道前7起案件的始末，甚至可能是推动人。

他想到了李意萍，她是前年年底被父母接回到云海市，事隔三个月，她的父亲、母亲，冯光的父亲依次意外身亡，而时间正好是5月、6月和7月，随后从8月开始凶杀案就频发，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说实话，他现在非常困惑，这个案子从他看到卷宗开始，就认为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案子，凶手明明白白把自己的作案动机摆在现场，好像就等着他们去查，然而查到现在，各种线索扑面而来，倒像是无数个毛线团滚在一起，压根让人理不出合理的头绪。

“我们一直怀疑鲁海堂案的凶手就在大华窖厂，所以我让李队排查身高在1米6和到1米65左右的职工，但是很诡异，所有职工最终都查到了不在场证明。”

秦朗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我给赵万成做过测试，他确实被人为催眠过，我也试着想要唤醒他的记忆，但有难度。”

“大华窖厂的职工没有人接触过心理学，他身边的亲戚、朋友、同事更没有从事过类似工作的人。”贺文峤沉默片刻，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他说：“摆放在凶案现场的婴儿俑确实可能出自于同一个人之手，而这个人就是杀害鲁海堂的人，前7起案件的凶手杀人跺手、将小狗塞入死者腹中，整个过程都被他目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在凶手离开后，偷偷将这个婴儿俑放在凶案现场，让人误会是凶手所为。”

“这个猜测必须得有两个先决条件。”秦朗说：“第一，他知道凶手的行凶时间和目标，第二，他全程跟踪了凶手，但凶手却没有发现他。”

“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只有他们的同伙。”贺文峤说：“这应该是一个团伙的内讧，或者是黑吃黑，但是两个凶手都把凶案现场伪装成报复性仇杀，甚至把刚出生的小狗塞入死者腹中，把我们引到贩卖婴儿的思路上，他们不惜自爆这条新的贩婴利益链，说明这个团伙有人想要上岸。”

秦朗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贺文峤等了两分钟后，就说：“先这样，我们晚上回市局碰头再说。”

秦朗：“你让陶进查一下，从去年8月开始，几个死者附近有没有出现过比较奇怪的陌生人。”

贺文峤低低应了一下，随即挂断电话。

闻伊将李意萍的东西拍照留存后，按照原样放回抽屉，重新锁上。

保卫科的人将他们送到楼下，再三保证不会对李意萍透漏任何消息。

等他们走出四中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四中门口有一长排早餐店，三人选了靠近学校大门的位置。

闻伊饿的心发慌，一口气叫了8笼小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