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脸上浮出一丝笑，可惜稍纵即逝，他点了点头，说：“比起祭祀杀人，其实我更倾向于是这些受害孩子长大了，在向欠债的人索命。”

“看来你是怀疑这些无辜的孩子身边有帮凶。”贺文峤边走边说：“4个孩子，两男两女，最大的18岁，是个女孩，叫毛钰霏，在云海市职业技术学院读大一，最小的也是个女孩，13岁，叫李意萍，上初二，另外两个男孩都是16岁，一个在读高一，一个已经缀学，在酒店当服务员，咱们先去看谁？”

秦朗走出云海市局，找到配给贺文峤的公车，径直坐到副驾驶座上，淡声说：“不要说废话。”

贺文峤边将车子汇入车海，边牙疼似的抱怨，说：“就应该让闻伊那丫头跟着你，否则你这个人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话音方落，闻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耸耸肩，说：“说曹操，曹操就出现了，这也忒准。”

秦朗接过手机，直接按下免提，就听闻伊在手机的另一头噼里啪啦的说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将大华窖厂的走访情况从头到尾的交待一遍，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贺文峤跟秦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掏掏耳朵，觉得耳膜都有些轻微的发麻。

“老大，我觉得大华窖厂诡异的很。”闻伊说：“赵万成有梦游症，他第一次梦游是在乔老四自杀后的两个月，也就是13年前，这个时候他莫名开始怕血，不敢看别人杀鸡剁肉，第二次出现频繁梦游症状是在朱华自杀后，也就是9年前，这次他不但不敢见血，还突然开始排斥小孩，甚至拒绝带亲孙女，我总觉得这几件事密切相关。”

秦朗说：“重点查一下那个烧窖工老钱。”

闻伊说：“厂长去调他的个人档案了，他是18年前进入大华窖厂的，结过两次婚，不过两任妻子都早逝，第二个老婆生下一儿一女，都在外省打工，大儿子一家在工地当泥瓦匠，女婿是厨师，女儿陪孩子上学，顺带着摆摊，家庭条件都不太好，他每个月的工资是轮流补贴给两个孩子的。”

“听起来，赵万成在13年前就目击过跟鲁海堂类似的凶杀案，只是被他遗忘，而乔老四和朱华的自杀，对他造成过一定的影响。”贺文峤说：“他第一次梦游是突然间好的，但第二次梦游却服用过两个月的药，这倒有些奇怪。”

秦朗说：“12岁以下的儿童如果有梦游症，可能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自愈，但是成年人，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是不可能突然间就彻底消失的。”

贺文峤奇怪的问：“难道有人偷偷给他吃过药？”

“我怀疑他根本不是梦游症。”秦朗说：“乔老四自杀后，他突然开始在晚上出来走动，也许是精神受到刺激，让他潜意识想要去追寻被他遗忘的东西。”

闻伊听话听音，立刻反应过来：“他突然不再梦游，是因为凶手对他进行了再次催眠，这次催眠的后遗症让他变成神神叨叨，影响了他的记忆力。”

秦朗说：“他第二次梦游大概多久后，才被小儿子带去看医生？”

“大概半个月左右。”闻伊说：“开始大家都以为他过几天会自愈，没想到他这次梦游比上次更严重，厂长没办法了才给他小儿子打电话。”

“你查一下，这半个月内，窖厂都有谁不在厂里。”秦朗说：“顺便再去查一下他当年看诊的医院，把诊疗记录拿回来。”

闻伊愣了一下，说：“你是怀疑他第二次看医生，是因为对他实施催眠的人，因为某种原因根本不在厂里。”

“看来凶手想要告诉给我们的东西，就藏在大华窖厂。”贺文峤吹了声口哨，说：“把大华窖厂近20年的员工名册拿到手，再去当地派出所核实身份信息，除了这4个自杀的职工，还有没有其它非正常死亡的职工，厂内厂外的都查一下。”

闻伊说：“赵刚大哥把窖厂的仓库都搜索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

“他人呢？”

“噢，他说去后面的树林里转一圈，乔老四制作婴儿俑的尸体是在三合镇的坟场挖出来的，距离大华窖厂也就三四公里的样子。”

“他一个人？”

“对啊，我让葛晨阳陪他一起去，但他拒绝了，非让葛晨阳跟着我，说实话后面的树林里看着阴气森森，还怪吓人的。”

“别自己吓自己，我给他打个电话。”

贺文峤挂断电话后，转而拨了赵刚的号码，诡异的是，赵刚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等手机里传来第四次无人接听的提示后，贺文峤皱皱眉，说：“老赵不接电话，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妙，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秦朗示意他停车，说：“这里距离职业技术学院也就10分钟的路程，我自己走过去。”

贺文峤利落的停车，等他下了车，才说：“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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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镇的坟场，在鸡头山的半山腰，距离大华窖山直线距离4.2公里，但实际步行至少也有七八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