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直在向她灌输一个概念。”

秦朗说：“肖致远的遇害，对谢然来说，本就是致命打击，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跳出来告诉她，凶手杀害肖致远，纯粹是为了替她出气，割走男性象征才是目的，误杀只是失手。”

他想了想，接着说：“因为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反正都会被判死刑，凶手这才决定破罐子破摔，制造出越来越多的受害者，换句话说凶手本就是因为谢然才会在犯罪的路上越来越远，最终无法回头。”

贺文峤吸了口气，说：“这是要把谢然推向愧疚、自责和懊悔的深渊，让她替凶手承担杀人的罪过，把她变成犯罪动机。”

秦朗说：“对，这个人就是想加深谢然的痛苦，让她对凶手产生愧疚，对这个世界绝望，进而萌生死意。”

贺文峤看了他一会，说：“这可真是缺德。”

夏政军问：“原因呢？”

“如果我是这个告密者，当我发现谢然可能知道这桩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是谁，她正在试图劝阻凶手停手或是自首，甚至试图报警，因为她知道太多秘密，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阻挠凶手的复仇计划。”

秦朗说：“为了让她闭嘴，替凶手解决一些潜在的麻烦，甚至让警方以为她就是真凶，我找到谢然，告诉她，凶手为了替她出气，这才误杀肖致远，引出后面一连串屠杀，我会反复给谢然洗脑，让她深信凶手变成连环杀人犯，都是因为她，让她相信凶手的不得已和无辜受连牵的绝望。”

他思忖片刻，接着说：“谢然本就悲痛难抑，这样一来，她很容易就会对凶手充满愧疚，因为她一直把凶手当成精神导师，她认为凶手是这个组织的创建人和管理者，失去了凶手，这个组织内的成员就会像失去一个家长般陷入孤苦无依，她进而会把所有成员的无助加诸在自己身上，进一步放大她的责任，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只有死才能挽救一切。”

贺文峤皱眉说：“这就能让谢然决定跳楼替凶手顶罪？”

“不，这还远远不够。”

秦朗说：“谢然从头到尾都知道肖致远是同志，她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决定跟肖致远进行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她不知道自己深爱的人其实是个人渣，周敏或许告诉过她肖致远有一些不堪的欲求，但我怀疑真正告诉她真相的就是这个告密者。”

贺文峤恍然大悟的说：“告密者把肖致远和段秀鸿强奸老年男性的证据或者是视频，直接交给了谢然，彻底撕碎她对爱情的幻想和期待，撕下肖致远脸上恶心的面具，谢然接受不了自己的爱人竟然是个如此不堪的人渣，这就等于否定了她七年的付出，十年的暗恋。”

秦朗说：“先是让她背负凶手为她变成杀人魔的巨大恩情，让她承担数条人命的重担，再亲手毁掉她的人生信念，毁掉她赖以生存的爱情幻想，让她直面自己失败的人生，这就等于抹杀她的过去，摧毁她的未来，对于她来说，生命已经毫无意义。”

夏政军咋舌：“这也太恶毒了。”

秦朗说：“第三步，如果凶手被抓，所有的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谢然和肖致远的孩子，就会拥有一个喜欢侵犯老年人的同性恋爸爸，这对谢然来说，才是最可怕的，如果她当年没有一厢情愿留在肖致远身边，这个孩子根本就不会出生，是她亲手把孩子带到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

夏政军立刻明白了告密者的计划。

他兴奋的说：“这个时候，告密者拿出一个详细的计划，说服她自杀替凶手顶罪，把杀人罪过扛到自己身上，只要让警方相信她就是凶手，停止继续追查，真正的凶手就能逃过一劫，这个组织就不会失去凶手这个精神导师，她一死，所有的一切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秦朗点了点头，说：“告密者给谢然设计的顶罪计划看似时间、凶器、杀人动机基本都完整，其实对我们警方来说，漏洞百出，是一眼就能看穿的障眼法，可告密者和谢然并不了解警方的刑侦手段和技术，自以为能瞒天过海。”

贺文峤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告密者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因为她比凶手更想复仇，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阻挠凶手复仇的人存在。”

秦朗说：“她跟其它同妻不一样，其它人因为各种原因，从主观上都不想离婚，或者说是惧怕离婚，承受不了离婚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但是她不一样，她纯粹是无法摆脱这段婚姻，只有配偶死，才能真正让她解脱。”

贺文峤和夏政军对视一眼。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人：黄玉。

秦朗说：“她们23号在光辉超市见面，但在这之前，黄玉和谢然就已经制定好顶罪计划，这次见面不过是为了让证据链更完整，让潘萍萍变成证人，谢然家里的园林大剪刀可能就是黄玉提供的，她购买这把剪刀的时间跟凶手杀害肖致远的时间应该相隔不久。”

夏政军问：“难道黄玉一直知道凶手的行踪？”

“黄玉和潘萍萍声称谢然是6年前进入这个组织的，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