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姑娘不必为难惟俏，我知道她昨夜去了哪里。”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符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向笛来了。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略带苦涩的弧度，转过头去。

“向护卫不会想说，昨夜你同惟俏姑娘在一起吧？”

惟俏昨夜还曾到王府别院找过他，显然这样的可能并不存在。

若是向笛真的为了维护惟俏而撒了这样的谎，那她自此对于此人便也将重新有个评判了。

“有何不可呢？”向笛似乎没有听出符飒的弦外之音，“昨夜惟俏的确是有要事，才没陪在慕容先生身边，在此之前她曾去了别院寻符姑娘，希望符姑娘可以去陪着慕容先生的。但当时符姑娘不在府中。她又寻了裴公子，结果裴公子也不在，而她那里的事又极为紧急……”

“究竟是什么事，如此重要，使得惟俏姑娘能够抛下好姐妹而独自离开？而向护卫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呢？”

符飒原本的极度担忧与心痛，在惟俏的一再挑衅下，开始渐渐平静了一些。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裴叙修已在里面了，她此刻进不进去倒是没那么打紧了，倒不如先将细枝末节查问清楚。

向笛听了符飒的问话，却是并没有半分心虚的表现，坦然答道：“因为昨夜她在别院寻我无果之后，便在王府门房那里给我留了口信，并只身前往完成了她那件事，我赶到那里时，亲眼目睹了她昨夜与人打斗并受了些伤。但她一直惦记着慕容先生，催我去酒肆寻她。可等我们赶到时，酒肆里已然无人了。”

“她做的，究竟是什么事？”符飒并未就此罢休。

并非是她睚眦必报，而是事关慕容月至关重要的清誉之事，符飒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向笛此时却有些犹豫，半晌没有开口。

符飒心中的怀疑逐渐加重了。

“我来说吧，”惟俏苦笑一声，迎着符飒的目光，道：“我昨晚是去见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了。”

符飒一愣，她原来竟然是有亲人的？

“我与她同出一门，自幼便一道跟着师父习武。多年以来，我们都将彼此视作这世间最重要之人，在我在的地方，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因为只要我与她一同出手，炒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我与她之间的默契超出了大多数只有血缘而未有亲情的手足。”惟俏的目光有些飘忽，似是在回忆着昔日的美好。

“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如此彼此依赖彼此保护下去。直到有一日，我们二人无意间触怒了师父而被逐出师门。我们在对未来的规划上第一次出现了分歧，甚至因此而动了手，自此我们两个便分道扬镳了。”

惟俏说这些的时候，看着向笛。

向笛其实在此之前已然知道了事情的梗概，也知道惟俏此前虽被迫做了一些不得已的错事，如今却是真心想要脱离过去的生活。

他自然是不会再将过往的事抖出来。

符飒看看向笛的眼神，又看了看惟俏回忆时的黯然神伤，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她来，却并没意识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相信了面前的人。

“昨日我忽然收到了她传来的信，要约我相见。谁料昨日裴先生又忽然对月儿提出，要解除与她的婚约，月儿神伤之下我有些不太放心，这才去找了符姑娘...”

惟俏说着垂下了头。

向笛怜惜地看她一眼，道：“昨日我赶到之时，正见她与那女子交手，对方不敌落败而逃后，我才陪她一起回来的。”

显然，她昨日与那位手足同胞聊得并不愉快。

符飒没有再问下去，转身朝着慕容月的房间走去。

惟俏此刻似乎也顾不上再去拦她，兀自垂着头沉默着。

符飒经过傅少轩身边时，感觉到了他的担忧。

方才她与惟俏争论时，傅少轩全程看在眼里却没有开口的立场，心中也是备受煎熬，此刻见符飒要进慕容月的房间，他本能地又紧张了起来。

符飒知道这种担忧源自于他对慕容月如今对她怀有深深敌意的了解。

她转脸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便走了进去。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符飒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慕容月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地闭着眼睛，她的面颊上、额角上皆是青紫色的伤痕。

被子下露出来的脖颈上，亦是布满了紫红色的痕迹，那痕迹有掐抓出来的，有咬出来的，斑斑驳驳触目惊心。

而在床榻一旁的地上，还扔着一件月白色的纱衣，那纱衣已是褴褛不堪，被撕扯成了布条一般，上面亦是脏污可怖，使人不忍直视。

单从这些，符飒便不难想象得出来，慕容月昨夜究竟经历了什么。

裴叙修坐在榻前，似乎仅仅一夜的时间，他便苍老了许多，胡子拉碴不修篇幅的样子是符飒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中，充斥着悲伤愤怒和懊悔的情绪。

符飒走过去的动作很轻，但还是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