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柠留给你的信。”

咖啡厅内的一桌，安错递给对面的司褚一封信件，平淡的口吻波澜不惊。

看到这封已经泛了褶皱的信封，准确来说，是遗书。

司褚温柔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痕，有愧疚，也有忧伤。

如果不是她亲眼目睹过他对苏柠绝情的模样，安错还以为他对苏柠情根深种。

人都没了，还在这装深情。

真是令人作呕！

司褚做着深情的模样，拿起桌上苏柠写的信，微颤的手指扯开信封，一双黑沉的眼眸萦绕着悲伤之意。

安错一直在观察着司褚的一举一动，原本司褚还算平稳的神情在打开信封的那一刹那，瞬间变得悲怆不已。

两年时间，安错从未打开过那封信，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看司褚这般情景，安错禁不住好奇起来。

“她怎么死的？”良久，司褚掩下痛苦的神情，颇有些更咽的出声。

怎么死的？

还不是你害死的。

“这个问题，难道司大少爷不比我更清楚？”安错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

因为爱上他，选择留着人类世界，又因为他的无情，她到死都满是遗憾。

就算她能原谅他，安错都替她不值。

“什么意思？”司褚黝黑的眸子皆是不敢置信以及迷惑。

“她本就无亲无故，是你让她有活下去的希望，可也是你亲手毁灭她最后一抹希望，她才选择……”

自杀。

最后两个人，安错别过脸去，不忍说出。

虽然最后两个字安错并没有说出来，可是结合她悲戚的表情，也猜到一二。

听了她一番陈述，司褚温润如玉的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悲痛。

安错冷眼看着，心里冷笑。

虽苏柠是因为她违背了时空管理局的规则秩序而死的，可司褚的背叛是她死的导火索。

说是因为他自杀，不为过。

“原来如此，是我害死了她。”司褚发出一声轻笑，自嘲起来。

这让安错有些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实的。

说是真实的，可他却又那么无情，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说是装的，可那么多年，每见到她都会问苏柠的下落，听见她的消息，会露出悲伤的表情。

真真假假，让安错分不真切。

安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司褚的反应，得不到答案。

“你爱过她吗？”最终，安错还得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于苏柠，亦对于她来说，都至关重要。

一来，可以给苏柠讨一个说法，让她的死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悲惨，二来……

“爱过吗？”正当安错想的入神时，司褚一片迷茫的出声自问。

爱过吗？

他凝视着远方，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他本想对差点被车撞了她视而不见，却鬼使神差的出手相救。

她纯粹灿烂的对他笑着说谢谢，他几乎在那一刻失了魂，第一次没有带着虚伪面具的同她回话。

她单纯的围绕着他转，不求回报，一心的只喜欢他这个人。

一开始他为了隐藏自己面具下丑陋的面貌没有直接拒绝她，后来，好像习惯了她在他身边，直到能影响他的情绪。

他感到害怕了，害怕这个人会打乱他的生活，破坏他的计划。

所以，他决定让她主动远离他。

可没想到，这一远离，便是永别。

“嗯。”许久，在安错忐忑的等待下，他发出一声细小的回应。

嗯。

仅一个字，用了他最大的勇气，也承担着莫大的苦痛。

安错原以为他所表现的一切痛苦都是装的，就连他刚才肯定的回答都让安错有些不敢相信。

风流浪子居然说爱过，这一切听起来都那么不可思议。

可就那么真实的在她面前发生了。

爱过，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苏柠泉下有知也没遗憾了。”安错说着，拿起自己的背包站了起来，望着司褚：“信我已送到，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说完，安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在她走出咖啡店门口时，一名身材姣好高挑，穿着一身白色清新的连衣裙，搭配一件卡其色毛呢大衣的，踩着一双卡其色到小腿靴子的美女走了进来。

她一张清纯却不失妖媚的脸扫了一下四周，不一会儿，就走到司褚隔壁桌，坐了下来。

“服务员，来一杯拿铁，滚热的。”清灵的嗓音悦耳动听，引来身旁司褚的侧目。

此人就是孜菅。

安错与她擦肩而过后，不经意与她交换一个眼神。

安错出了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隔壁的汉堡店，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