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摊上菜的速度很快，素面先端了上来。

一碗白汤，几点油星并少的可怜的葱花，看着清汤寡水李宛没什么食欲。

谢衍挑了一碗卖相更好的推向她，挑起筷子吃了两口，满意的眯起眼睛，“你在国公府未曾用饭吧？别看它清汤寡水，味道却好极了，我吃过了没有毒，要不给你我这碗？”

说着他就上手来抢李宛面前的那碗，眉眼弯弯活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李宛哪里会任他抢走，此时她也饿的饥肠辘辘，微尝了两口赞扬的抬起头，“没想到王爷还会吃这种小铺子，我以为..”

“皇庭之人确实不屑民间吃食，可我却不一样，我就在这市井长大的。”

“你跟踪我所为何事？”

酱牛肉正巧端上来，肌理柔顺肉香扑面，一闻就知道是老手艺。

这回不用介绍，李宛尝了一块，更觉得美味。

谢衍眉眼带笑看着她，“喜欢这味道吗？”

“还不错。”

李宛打小就爱吃肉，此古法牛肉更是保存原物香嫩之时，再用调味品锦上添花。

她过来这么多天，这味道可以排上前三。

谢衍依旧笑意盈盈的，“李国公的五女儿小时候误食牛肉险些亡故，学过几本医书可从没用过，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在李宛的意料之中，谢衍若是猜不到，她才觉得奇怪。

她俯下身子，盯着谢衍逐渐归于冷漠的眸子，不紧不慢的说道，“郡王爷一直跟着我，莫不然是想借本宫的手，搅乱京城的天？”

少年有半分惊慌被她捕捉到，看来是猜对了。

什么闲散王爷纨绔子弟，皆是假象！

宫灯亮起之时，才停没多久的大雪又纷纷扬扬洒了下来。

玄武殿外，两位着官服的大人并排跪着，领头的是中书省左丞廖珏，不停叩首，

“陛下！暴雪成灾！国库亏空，求陛下体恤天下，下令治雪罢！”

“陛下！”

“边疆战事吃紧，流民失所民心惶惶，恳请陛下准臣觐见！”

声声高呼响彻在前庭空旷的广场上，大雪细密如鹅毛叫人喘不上气。

周到玉才带人打扫完玄武殿里外，出来时两侧守卫都自去躲雪，这二位身着红衣的大人霎时显眼，他顾不得打伞来劝道，

“廖大人，快请回吧，陛下身子不爽早歇下了，宫门将要落锁，莫误了时辰才好。”

他叫来两个小太监为之打伞挡雪，苦口婆心接着劝，“雪灾一事大人不妨上书陛下，若是在这冻坏了身子骨，陛下也是要心疼的。”

“上书陛下？”

廖珏面色绝望，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他依旧跪在那抬头仰望周到玉，“司礼监的掌笔太监冯子都，握着奏折的生杀大权，凡事只报喜不报忧，本官三番五次上书都被无故阻拦，我如何上书陛下？”

“多荒谬的事情！滑天下之大稽！我大梁朝的国事，何事能告知陛下何事不能，竟然要通过冯子都一个太监！”

廖珏脾气火爆，此话等同于将周到玉的面子放在地上踩碾，却丝毫不见后者有怒意，依然微低着头躬着身子。

周到玉轻声道，“小奴虽是个提督太监，可手里管的皆是生活琐事，朝政国策小奴插不上手，也不敢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