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恭亲王到了边城。
大军压境,停留在北宁图界线三十公里开外。
飘着黑底黄字的大昭国战旗,耀武扬威地随风狂舞,飒飒作响。
花寻背着手站在沙盘前,贴身护卫琉璃从账外捧着一叠信件,恭敬地弯腰递上。
“殿下,这是北宁图的,还有...越北的,还有府上的,还有那边的...”
“越北?”
花寻转过身,冷着脸先拿起上面的信件,匆匆看了几页。
而后随手扔进了火盆,看着火焰席卷地一点不剩。
“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接着,摊开看起了暗哨的消息,看完后,花寻的冷笑更甚。
“一直在一起,几乎每天都见面...”
“还被他发现了....”
纸张被狠狠揉成一团。
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花寻最后展开了家信。
还是千篇一律、不变的关心。
关心这个,啰嗦那个...
花寻一目十行,比前两次看信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烦躁得她捏了捏眉心。
她已经忍受够了每天在楚意清面前装深情,装温柔,装体贴。
只要想到楚意清动不动就红着眼,她就浑身烦躁。
她宁可被那人冷嘲热讽!
可惜的是,那人连见都不会见她。
这些年,无论她用什么名义约他。
下战书也好,一起研究兵器也好...
他永远拒绝。
自己还偏偏不能将他如何。
女君一身黑衣,前胸后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软甲。
昏暗的光线中,软甲的丝丝缕缕编织反射着寒光,映衬着女君本五官明媚的脸,平白为她增添了一抹冷淡。
琉璃躬身上前,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
“殿下,粮草运送一事并没有交给宸王,是大司马郑将军从中阻拦,如今由林大人手下的赵外郎负责盘点并押送。”
花寻眉毛一挑,左眼尾上短短一道伤疤跟着跳动,让冷感的表情多了凶煞。
“郑卫?林玉?”
“真是好命,呵。”
从小就好命啊。花晴。
五个孩子,母亲就护着你像护命根子。
理由居然是可笑的身体不好?
所以大家都该让着你?
如今被花颜杀上帝位,更护着你!
凭什么母亲临死前还把她的名字改成花颜?就为了护着你?
凭什么你一个又蠢又废物的亲王要娶他!你了解他多少!
这些....
这些一开始全是本王的!
她可不是赵意那傻子,以为吓一吓你,让你露出丑态就能离间你们?
呵呵。结果呢?
被他抓住把柄,如今自顾不暇,就差来求她了!
花寻冷笑一声,走出大帐外。
琉璃低着头,迅速跟上。自己淋着暴雨,手臂远远伸着为花寻撑伞。
噼里啪啦的雨声扰的人心口闷,花寻看着忙碌搬运的士兵们轻笑。
我命由我不由天。该是本王的,所有...所有...
最终都是本王所有。
宸王府
花晴今日休沐,一觉睡到了中午。
“太困了,哎!”
这几日,白天上朝加户部上值。
晚上先陪燃燃吃饭,而后回府又彻夜研究修路、还有关于西部植树有多困难等一系列事宜。
每天研究到后半夜。
花晴很久没有这么拼命了。
上一次自己卷自己还是考研前几个月。
只是每当她有些想摆烂的时候,脑子里就闪过花颜的包容和亲近。
姐姐勤政爱民,她不能一直做条咸鱼。
虽然没有武力,不能带兵打仗;没有古人从小学的三十六计,朝堂上还是有很多弯弯绕绕不太懂。
但是她灵魂是现代人啊。
退耕还林、实行土地私有、发展海上运输、贸易港口、要想富先修路...
这些从小熟悉到大的历史进程,放在这里也是很有用的!
实施起来确实会遭遇很多困难。
但光是这些想法提出来后,花颜就已经很感兴趣了。
但也只是兴趣。
接着,又让花晴将这些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每一个都依照国情,将其补充完整,条条框框,全写下来,并分析可行性。
花晴:自讨苦吃说的就是本人。
于是,某位女君,夜以继日地埋头干活,跑遍了礼部、户部的藏书阁。
脑中都快成一团浆糊了。
“主子,打听到啦!”,左影匆匆赶来。
见到还赖在床上的花晴,她伸手就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