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去。”

“因为，我若死去，你母亲的遗骸又让谁去管理？”

“作为大周王朝的敌人，她的尸体必定会被挫骨扬灰。”

“我没有别的本事，唯独能护住她的遗骸，等着你带走。”

“还有，什么鸟君后？我压根不在乎的好吧！”

“我一直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大周王朝，这段时间就在谋划着这件事。原本，我计划着有人来刺杀我，我假死然后逃出这里，然后去找你。”

“你想想，你们围捕我的时候，我是什么反应？”

黄月英瞪大着眼睛，震惊地看着方瑞。

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

当时围捕方瑞的时候，他连逃都不逃，抵抗的时候，也是假得不能再假！

方瑞见黄月英有些触动，剧烈咳嗽了数声，喷出几口鲜血，这才继续颤声道：“你母亲的遗骸，现在被我存在帝师府邸后院。”

“原本我想逃出这大周王朝，再派人去找你，然后亲手交给你。如今你来了，我就不用费劲了。”

“并不是我想狡辩，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当天晚上，你母亲联合四皇女反叛的时候，其实已经必败无疑了。”

“所有的都在女帝周婧的掌控之中。”

“你母亲选错了人。”

“不管哪天战场形势如何变化，你母亲都必死无疑。”

长长吐了口气，方瑞移开放在黄月英肩膀上的手，一边缓缓举起，指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哆嗦着道：“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女人。死在自己女人的手里，这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

“傻妞，往我这里捅。”

“不过，麻烦你的剑快一些。”

“听说人被挖出心脏，不会立马死去，他的脑子还保持着一点清醒，他的视线还能看到东西。”

“你动手吧。”

“我也想想，我的心是不是红的。”

“如果我说谎了，我的心就是黑的。”

黄月英看着方瑞摇摇摆摆，看着他嘴角流出的鲜血，腹部潺潺而出、染湿了衣裳的鲜血，仰起头，嚎啕大哭起来。

她举起长剑，朝着方瑞胸口就要刺去。

终究，她的长剑停在了方瑞的胸口一寸的地方，抖得像筛糠一般。

方瑞见状，紧绷的心弦瞬间断开，两眼一黑，直接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一个身影快步冲了上来，一把将他从后面抱住。

赫然是黄玲。

黄玲脸上也尽是眼泪。

看着怀里的方瑞，黄玲哽咽道：“小姐，我想见将军最后一面。”

......

方瑞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

环顾了一眼四周。

竟然是之前和黄月英相见的地方。

缓缓转过头，却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身影正坐在床边不远处的桌子边。

不是黄月英还是谁。

此刻，她正看着一幅画像发呆。

方瑞挣扎着要爬起来。

黄月英忙擦了擦眼睛，转过头。

见方瑞醒来，黄月英只是阴沉着脸，死死地看着方瑞。

方瑞继续爬起来，腹部的剧痛让他抬头纹都皱了起来。

黄月英这才忍不住道：“伤口崩开了！”

方瑞坐起来，咬着牙，冲黄月英挤出个笑容道：“没事，死不了。你容我喘几口气，我再带你去帝师府邸，见你母亲的遗骸。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要帮我做件事。”

指了指桌子，方瑞道：“你帮我送一封信去国都尉府邸，找一个叫做徐像女的，说他哥找他，然后带他过来，给你们化妆。”

“你在皇宫外动手，整个国都应该已经戒严了。”

“不化妆出去，被抓住了，你们必死无疑。”

黄月英冷冷道：“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方瑞道：“我已经说过了原因。”

黄月英这才端了笔墨纸砚过去。

方瑞提起毛笔，写道：“我是你哥，速度过来，我有事要你帮忙。”

写完之后，对黄月英道：“你把这个送去国都尉府邸，等徐像女过来，化好妆，我再带你们过去。”

黄月英没有理会方瑞，带着纸张转身就走。

片刻之后，她才再次回到房间，坐在桌子边。

方瑞看了一眼黄月英的侧脸，叹了口气。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蒙青的计划一切都顺利，偏偏到自己这里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方瑞仰头看着头顶，暗暗思忖着，现在该怎么办？

逃跑的计划被打断了。

以前的计划肯定无法再执行了。

那还怎么逃出大周王朝？

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让女帝周婧和太女给自己足够的信任，不那么警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