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时白泽的脸上，会浮现出那么绝望的神情。

他不是绝望，而是心若死灰。

如果他鼓起勇气的变强、活着，心中最想做到的两件事情，一个是为银羽先生报仇，还有一个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复活他。

只可惜。

他已经永远都无法复活银羽先生了。

随着银色的祥云结消失在这个世间，银羽先生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也彻底消失了。

“那白泽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杀了天枢神君呢？”

云霏烟想起之前他们为了羲和夫人，在蓬莱岛上，白泽和他的学生天枢神君进行了一场恶战。

那天枢神君光是看上去，就觉得他十分阴邪，不是好相与的家伙。

她不能理解，既然白泽的实力可以碾压对方，为什么不早点除了这个后患，还让对方当上了北斗七星君之首？

“那是因为，不知者无罪。即使帝尊真的一怒之下杀了天枢神君，可死去的银羽先生，也已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连耳坠下的结都不复存在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而且，帝尊当时的心已经死了，他对这世间上任何的其他事物，都彻底失去了兴趣。天枢是他一手教导、救回性命的孩子，他不可能再亲手抹杀掉他救回来的这条命。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痛苦咽下，自己独自承受。”

记得天枢神君曾经歇斯底里的质问过白泽。

“为什么你对玉衡他们，永远都比对我好？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哪怕我做了北斗七星君之首，你也没有任何为我感到自豪和开心的表情！”

“白泽，你是不是在针对我？你为什么要那么恨我？”

或许对于天枢来说，他觉得自己吃掉了银羽之心，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可他不知道，他毁掉的是白泽的整个人生。

白泽没有杀了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和宽恕。可他还想得到白泽的爱护？

抱歉。

永远都不可能！

“在这漫漫十万年的时光中，支撑着帝尊大人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等待雷神之渊的开启。”

“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无法复活银羽先生，那最起码，要手刃了所有的仇人，也算是给九泉之下的银羽先生，最后一丝慰藉。”

修竹的眸中满是悲伤，他安静的注视着云霏烟，仔细的看着少女脸上每一个细微神情。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帝尊大人明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要离开你的原因了吗？”

白泽已经别无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好想、好想永远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可是他不能。

应龙一日未灭，他心中的遗憾和枷锁，为自己设下的囚牢，就永远都无法解开。

只有彻底的报仇，白泽才能重新获得自由。

“嗯，我明白了。”

这一次，云霏烟深呼吸了一口气。

窗外的雨声淅沥，有惊雷闪烁而过。

她努力压制住喉腔的酸意，垂下头道：

“你放心，我不会再继续阻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