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听双手托着姜圳左手手肘，自己使了多少劲，她知道，姜圳也知道。

嗯，就像捧着一颗苹果一般轻松。

他说他离了她，要倒下，谁会信。

韩月听仔细看着姜圳俊逸的侧脸，心软地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可当她看见他嘴角玩味的笑容，小脸因为羞愤而涨红。

手，还是没舍得松开，她站在他身旁，尴尬不安，无处躲避。

姜圳开始解裤带，打的是活结，单手拿住抽绳头一抽，轻松解开。

脸红的快滴出血，韩月听委屈地低喃，像是故意让男人听到般，“恶趣味。”弱弱小小的埋怨，有着撩人的灵动。

姜圳笑意加深，嚣张地否认，“嗯？不是你说的，不离开我，一直呆在我身边？”

抓到点什么，就得寸进尺的脾性，真是一点都没变。

韩月听咬着水润的下唇，皱起好看的眉头，认真严肃地托着他的手臂，用无声的行动催促他，快点结束这磨人的荒诞。

“呵”，姜圳嘴角溢出一声轻笑，让人来不及反应地抬起手，覆在她发顶，五指滑入浓密柔顺的发丝中，稍加巧力旋转。

女孩从面对着他，改为背对着他。

“姜圳，你不要乱动！”他应该是医院里最不听话的病人了，韩月听小声抱怨。

她察觉到他的用意，立马顺从地转过身，就是害怕他扯到自己的伤口。

姜圳笑而不答，眼里流露出放肆的深情。

上完厕所，抽水声响——

韩月听听到动静，转回身子，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眼疾手快搀扶住摇晃欲坠的他，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很痛，手中捧着的重量也不再像苹果。他确实没骗自己，上厕所真的需要人搀扶……

“没事，我刚刚没站稳。”

姜圳收回了压向她的重量，以一种无所谓的轻松口吻安慰她自己没事。

虽然他知道自己虚弱地说出这句话很假，但他是男人，她的男人。这该死的、作祟的，自尊心。

“你别乱动，我扶你回去”，韩月听不知道姜圳心里的想法，温柔天真

。地劝他别动，没有再责备他的不正经。过分善良，叫旁人早就已经训斥上，而她满心都是怎样扶着姜圳，才能减缓他的疼痛。

姜圳依她，许是受伤的左眼无法聚焦，眸中不复往日冷冽，带上入人心魄的温度。

韩月听把姜圳扶到床边，走去病房门口把地上的事物残渣给收拾了。

当收拾好回头看，发现姜圳仍坐在床边，精致的小脸皱起，声音带有催促，“你快上床休息。”

姜圳不把伤当伤，心里惦记着她，“你晚饭没吃，我带你去吃饭。”说实话，他少吃一顿没什么关系，刚刚输液也输了那么多，身体没什么大感觉。但她不行，又瘦又弱，少吃一顿，会掉肉。

早过了零点，已经是第二天，医院餐厅关了，上哪吃饭。

“你躺下，我点外卖。”韩月听向他妥协，生怕姜圳真要带自己出去，赶忙拿出手机点外卖。

吃完晚饭，简单洗漱，夜深如墨。

女孩娇瘦，与姜圳挤在一张病床，刚刚正好。

可她怕打扰姜圳休息，硬要分开睡。

好在，秦柯七之前帮忙搬来了一张行军床，方便她休息陪护。

韩月听把小床搬到病床旁边，躺上，正好能与姜圳对望。

“熄灯啦，晚安。”

一整天下来，她担惊受怕，劳累脱力，不一会儿，沉沉入了梦。

进梦也不踏实，总是看见姜圳高中受伤的场景。

乒乓球与眼球相撞……

心揪的生疼，破口撕裂。

尽管秦柯七因为姜圳在，收敛地讲述着过往，一带而过那些骇人的场面。

但她天生共情能力强，梦里依旧。

不停地切换时空，在感受，在心疼。

安静的熟颜下，是凌迟而过的心殇。

一句“不分开”，姜圳真就寸步不离。

房间的暗度，让他无法看清她。

凭着感觉，朝前望去。

至今为止，唯一心颤的，就是扯上了无辜的她。

……

第二天下午，病房门被敲响。

进来的人是贺西柳。

秦柯七当场变脸，语气不善地说，“你来干什么？”

韩月听略微错愣，抬

。起明亮的眸子。

这场景，似曾相识？

看着秦柯七气急败坏的模样，她想到昨晚秦柯七走后，自己与姜圳的对话。

-“贺医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真的背叛大家了吗？”

-“听儿，这件事，我现在不能和你讲太多。”

他从未拒绝过她。

他说“不能讲太多”，那必然是，迫不得已。

韩月听密密的睫毛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