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蝉这人当大夫的时候一板一眼,可一旦开门做生意,整个言笑晏晏,八面玲珑。
刚开始贴出告示了,后面排队的人板着脸闲话不断,但她出去絮叨了没多久,这些人都散去了不说,脸上也没了怒容。
也不知道姚家是怎么养孩子的,能养出她这么个性子。
祝月兰见这边有条不紊,暂时用不上她,就想着出门一趟。
姚蝉跟龙凤胎的衣服她最近各自新做了两套。
虽然布料什么的都不缺,但是家里没棉花,做衣服的时候不是去邻居家借,就是来外面买。
姚家姐弟是有衣服穿了,但是姚青河兄弟没有。
姚蝉拿针给人缝皮肤还行,但做衣服就差点了,加上她最近也忙,他们俩兄弟的棉袄都短了不说,也不保暖。
她昨个拿到了一两银子的,打算拿这钱买些棉花跟舒服的布料,给他们做两身舒服的衣服。
……
今日外面虽有和煦的暖阳,但依旧伴随着刺骨的北风。
路上的行人即使裹得挺厚实。
但仍旧有风无孔不入。
祝月兰面颊通红,身上冰凉,只能靠着不停地搓着双手,才能使身子稍微热乎一点。
天上又飘起雪花了。
以前,她最喜欢下雪天了。
下雪了,路人行迹匆匆,倒是她停在路上,看着漫天雪花飞舞,此情此景,她忍不住伸出手,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到掌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只留下掌心些许水渍。
“哎,让让,让让!”
沉浸在过去的时候,道路尽头属于男人的吆喝声由远及近。
也亏得如此,才将她从回忆中拉出。
她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辆满载箱笼跟琐碎杂物的驴车,以及两顶马车,这边欢声笑语不断,引起好些路人打量。
一面旗子,一些刀子长枪,还有不少二胡唢呐大鼓,这明摆着是戏班子。
“这谁家办事呢?”
“不知道啊,也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有事。”
这种戏班子,一般都是哪个有钱人家做红白喜事或者是生辰宴满月宴才请的。
“别管谁家了,反正咱们能凑个热闹就好,要不先过去打听一下他们是去哪儿,演几天?”
大家一拍即合,追着那赶车的去。
而自打见了那些东西后,祝月兰就已经浑身战栗了。
拥堵的路人凑热闹,撞了她好几下,她都是无知觉的。
直到那驴车马车逐渐靠近,那旗子上的戏班子名字撞入眼帘,她才像找回了力气。
刚刚
见到的第一眼,她心都停止了跳动。
还好,还好不是……
好端端的虚惊一场。
她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想起今日无缘由的心慌,她抿了下嘴角,埋头赶往杂货铺。
但就在她路过一处脚店时。
面前突然摔倒一个男人。
她那会埋头匆忙赶路,压根没注意周围环境,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倒在自己面前,她被吓的俏脸煞白。
这力道,这方向,绝对不是他自己摔下来,肯定是被人扔了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右手边就传来怒喝声。
“前天你来吃饭,就是赊账来的,昨天又过来吃东西,说的好听要把前一天的补上我才放你进来,谁知你趁着我忙着其他的客人,竟然逃了!”
路人恍然。
原以为这脚店老板脾气差,竟敢殴打食客。
原来里面还有这等隐情啊。
议论纷纷时,听到那脚店老板又控诉道,“昨个前个我自认倒霉,想着人生在世,哪儿能不碰见一两个恶心人的苍蝇,可没想到你是变本加厉啊,今天还敢骗吃骗喝来?”
哎呦,这么大胆呢?
躺在地上的男人好像完全没了羞耻心。
你骂就骂,他岿然不动。
等老板好不容易停
下歇息了,他打了个酒嗝,“再,再打一顿,我不怕疼,不过老板,打完后,考虑一下明天再请我吃一顿可好?”
原以为是傻子,没想到是个无赖啊。
脚店老板先前还气的头直冒烟,这会见他是这种滚刀肉。
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呸的往地上吐了口痰。
“你明个敢来,老子就敢把你打死!什么玩意!”
他还得招呼店里的食客,就不跟他这种人继续周旋。
地上的男人对他指指点点,不过,他全然不在意。
隐约察觉到身边有个人影,今天运气不错,一会能从对方身上扣出点钱来。
至于对方为何不走?
男人露出个得逞的笑来。
刚刚他被摔下来时,身子因为惯性滚了好远,正巧滚到一人脚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