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许知落的人设发生了改变，甚至可以说，许知落的人设开始崩塌。

现在的许知落，和陆厉枭脑子里那个被设定好的单纯善良，从来不会骗他的女主许知落是全然不同的。

他和许知落是长久相处的人，这些日子，他一定也发现了很多端倪。

他开始发现许知落其实并非那么单纯善良。

所以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割裂感，所以开始对许知落产生怀疑，也因为对他自己产生怀疑。

可世界意识偏偏又要他爱许知落，信任许知落，不允许他怀疑她。

所以，他的意识越来越割裂，产生了越来越深的分裂感。

不得不说，这一点沈遂之并没有料错。

而最让陆厉枭彻底对许知落产生怀疑的时间，其实就是他从警局出来，许知落发现他长胖了时。

那难看的脸色以及他不经意看到的，鄙夷嫌弃的眼神。

只是陆厉枭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或者说，他的意识不许他信。

所以他现在的表现才会越来越像个分裂的疯子。

沈遂之想到这些关联后慢慢垂眸。

他其实倒是也不在意陆厉枭到底会不会觉醒意识又是为什么觉醒，他只是看着现在的陆厉枭，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如果说陆厉枭是因为许知落的人设崩塌才促使了意识的觉醒。

那他呢？

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忽然对那个小说世界，对小说世界里的自己产生怀疑？

他只记得，他自我意识觉醒的时间点，就是许知岁被杀的点。

目光微颤，沈遂之转眸看向身边乖巧的许知岁。

她也正眸色担忧的看着他，她在怀疑他现在到底怎么了，只是碍于这里人多不好问他什么。

沈遂之轻抿唇，忽然抬手掐了下许知岁的脸。

许知岁眼睛瞬间睁大，抬手捂脸，“你掐我做什么呀？”

沈遂之弯唇轻声，“岁岁可爱，想掐。”

许知岁，“？”

好在他声音小，直播听不清。

许知岁微蹙眉，看他的眼神更奇怪，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沈遂之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了。

因为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个，关于最开始的小说世界的梦。

梦里她被陆厉枭和许知落害死时的模样，其实现在想来也和原小说中描写的恶毒女配不太相似。

她那时候是跟许知落说的什么？

她说：“我说了，我没有帮陆厉枭，也没有想过让他喜欢我，没想过要跟他结婚。还有你，我没想害你，我没那么傻。至于我跟沈遂之的事，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了，那时候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她的人设已经和小说中的恶毒女配不同了。

那么其实是因为她的人设出现问题，是因为她过于凄惨的死亡，才让他的自我意识觉醒的吗？

可是怎么会呢？

如果当时的她已经不是小说里的纸片人，难道她那时候，就已经是现在的许知岁了吗？

这个想法让沈遂之心跳忽快。

他觉得有些恐惧又心疼，像有钝刀在心尖上割似的。

因为如果那时候的她就是现在的她，那说明，她曾经真的被人那样残忍的杀害过。

她受过那样多的苦和疼痛。

而他那时候在做什么呢？

他或许只是麻木的瞧着，毫无所动。

直到她彻底死去。

沈遂之脸色越渐不好，许知岁也顾不得什么了，捏捏他的手，轻声叫他，“老公？”

他骤然回神，许知岁眉心微紧，担心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沈遂之唇角轻抿，还没说话，旁边的徐栩忽然弱弱开口，“我们节目，还录吗？”

她是在跟导演说话。

因为从陆厉枭被警察带走到现在，快一分钟了，大家站在这里神色各自复杂，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导演脑子里也有点空。

他在想，他这节目到底是犯了霉头还是犯了喜头啊。

他入行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节目，还从来没有像这次，刚开始还没一天就各种事故。

而警察来得太突然，他只记得让摄像不要拍，却忘了他们是个直播综艺，四处摄像头忘了关闭。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嘉宾当场‘发疯’，被警方带走。

热度肯定是杠杠的不用说了，可这热度是好是坏还真的难说。

何况，现在还少了一组嘉宾。

导演只觉得头痛，直到徐栩忽然问他，节目还录吗？

他一怔，这肯定得继续录啊，怎么能不录了呢？

只是他还没开口，沈遂之忽然说了句：“不录了。”

大家，“？”

导演脸色瞬间几变，差点崩溃。

不是，他的大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