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将军。”
她有些尴尬地从柱子后走出来些,又故作豪气摆了摆手:“啊,你有意和好,倒也大可不必登门拜访。大家都是同辈,叫什么大将军不大将军的......”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丁未翔用一种不可说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行礼的方向却并不是正对着她。
肖南回浑身一抖,回过头去才发现肖准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肖准看她一眼,淡淡开口对丁未翔道:“我这义女今日不知怎地有些口无遮拦,还请丁中尉不要计较。”
丁未翔装模作样看她一眼,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好说好说。”
肖南回气得牙痒痒,又不好当着肖准的面发作,只得咬紧牙关问道:“丁中尉前来,所为何事啊?”
“在下前来是代钟离公子转告姑娘一句话:平弦的事,可去城东梅家问问。”
她一怔,随即控制不住地激动:“这么说,是能修好的?”
“在下不知,只是代人传话。话已送到,在下便先告辞了。”
语毕,他对着肖准再次行礼,随后看也不看肖南回一眼、飞快离开了。
肖南回的心仍有些难以平静。她本来已经不抱希望,可如果是那人说的,或许一切都还未可知。
随即她反应过来一件事,方才丁未翔说的是“钟离公子”,虽然没有直接说是皇帝,但肖准应当并不知道钟离竟的事。
她有些忐忑,既害怕肖准会问她钟离公子是哪位,又莫名地有些期待他会追问。
然而最终肖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若心急便去吧,莫要失了礼数。”
她有些小庆幸,但更多的是失落。最后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笑着应下,简单准备了一番便牵了吉祥急匆匆出门去了。
肖准身后,陈偲望着肖南回离开的背影有些叹息。
“姑娘去了梅家,恐怕就会知道那段伤心事了。”
“她已不是小孩子了,或许早该知晓。”肖准的声音沉沉的,“我只是没料到最终为她指路的竟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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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蹄下轻快,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小跑着。
它今早得了一整包蕈子干,虽说不如那新鲜的吃起来带劲,但比起它在纪州时的待遇,可不要好上太多啊。
马背上,肖南回的心就跟着这颠簸的马屁股一起七上八下的。
梅家是有名的将门,关系好的铸剑师、冶兵匠想来不少,可平弦远非寻常兵器,匠人将它造出已是不易,更遑论将其恢复原状了。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条路是那人指给她的,总归是错不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说的话,总是有些难以抗拒的信任。
或许这便是他们口中常说的、为上位者的威信罢?
吉祥打了个响鼻,肖南回这才发现路已到了尽头。
若非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阙城这寸土寸金的皇城根,竟还有眼前这等荒凉的景致。
石子小路在尽头变成一片碎石滩,灰白的地面上夹杂着入冬后枯黄的野草,同其上那座朱门大宅格格不入,倒和那青瓦上的几株老藤还有几分交相呼应。
藤属阴,高门显户人家决计不许藤条绕上自家前门,认为其有克害家宅之嫌。
她只知梅家隐退朝堂十数年,却不知家宅竟已凋敝至此。亦或者是,主人家早已失了这管理庭院的心思,任这周遭渐渐变为千百年前、无人定居时的样子。
即便如此,肖南回还是依照礼数翻身下马,将吉祥牵到驻马石前栓好。
驻马石的柱头雕着一虎一豹,依稀透露着此户人家昔日的气质。
拾阶而上,还没等她扣响门环,大门突然便从内打开,一干练装扮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她见状连忙表明身份。
“在下光要营右将肖南回,此番贸然前来......”
男子瞧她一眼,又望了望不远处摇着尾巴的吉祥,便让出进门的路来。
“原来是肖大人,我家主子候在内庭,还请随我前来。”
这是......知道她要来?
肖南回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只得揖一揖道:“有劳这位......兄台。”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瞧她一眼,已有皱纹的眼角透出几分和这避世古宅不相称的世故老练来:“我只是帮家主平日打理庭院花草的下人,大人不必多礼。”
下人却不用卑称,肖南回觉得眼前的人和这宅子一样古怪。
而打理花草一说就更是令她哭笑不得了,若是这样的院子都算得上是有人打理,那她青怀侯府的后院、岂非也可称得上有几分景致了?
可下一刻,一个转角过后,眼前的景象却令她瞬间扭转了方才的想法。
四四方方的庭院内,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梅树,当真是一个角落都没有留下空白。
盛放的梅花坠满枝头,一团团似赤霞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