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学校的毕业典礼比一般学校提前了小半年，此时正是天气转凉、落叶萧瑟的时节，但少男少女们靓丽的笑容好比春花，照得秋意蓬勃灿烂。

顾随轻站在校门口探头张望着，路过的好多同学认出了他，围上来想要和他合照。在这样的日子里，答应合照是一件很应当的事，毕竟从这天之后能在学校的时间就更少了。但顾随轻摸着有些犹豫，他在这里可是等人的。

“需要我帮你们拍吗？”

顾随轻转头一看，是脸脸！她穿着淡黄色的针织长裙，外搭一件纯白的小衫，戴着一顶米白的宽檐帽子，微微遮挡她大而圆的眼睛。他似乎还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她。

他的印象中，她总是干练的，见面时不是休闲服就是运动装和正装，很少见她穿浅色的衣服，更遑论裙子了。可今天的她，就像个学校中常常能见到的女学生，会穿柔美的裙装，会裸露出一截小腿，会对着他露出有些羞涩的笑。

她的嘴唇上好像还涂了唇膏，粉粉的，精致可爱，吸引着他的目光。

顾随轻忍不住笑，却克制地抿了抿嘴角：“好的，谢谢你同学。”

她打扮得真好看。她有在认真对待他的毕业典礼。

方晴潋接过学生们的相机，离远了些认真拍照。有人似乎认出了她，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谢过她就走了。

待和同学们一一合照结束，顾随轻看着她：“这位同学，你也想要合照吗？”

“可以么？谢谢学长。”

顾随轻没绷住，笑眯了眼：“没关系，学妹。”

他带她走过两旁种满了梧桐的大道，穿过学校的图书馆，漫步在每到夜晚就徘徊着小情侣的河塘边。方晴潋没有发挥她的专业拍照技能，顾随轻也没有发挥他的超强请人帮忙天赋，他们举着手机，将自己置于教学楼的台阶上、图书馆外围的红瓦墙下或是一棵最最普通的梧桐树前，随意地自拍。

校园里很多一起拍照的男男女女，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快乐或离愁之中，笑声和吵闹声惊起一队又一队的小鸟，没有人在意它们，也没有人在意他们。顾随轻干脆摘下了口罩，拉着方晴潋一起跃进了此时的人流之中。

方晴潋提出想帮顾随轻单独拍一些纪念照，顾随轻摆手说不用，方晴潋感到有些好笑，她都毕业多久了，在别人学校里拍这么多照片算什么呢？但看顾随轻笑得开心，也就由他去了。

“你看，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就要在这里举行典礼。可惜现在人好多，不然我们也可以在这里拍一张照片。你就站在舞台上，追光打过来，肯定特别漂亮。”

“这也是你们演出的地方吗？”

“对，我们的毕业大戏就是在这里演出的，可惜那段时间你不理我。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应该去准备下午的表演了，你是想在这里等我呢还是自己一个人去逛一逛？”

“那我就在这里吧。”

“好，中午发盒饭的时候，我帮你拿一份。都是食堂里的菜，味道还不错。”

方晴潋点点头，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看顾随轻快步走向舞台，有同学看见他迎了过来。她看他和其他人认真地交涉，她看他站在舞台上，追光打过来，确实特别漂亮，光彩夺目。

吃完饭后，顾随轻换了衣服又过来找她。此时他们中窝在观众席中避人的小角落里，光线暗淡，看得不是特别清楚。方晴潋听见了顾随轻挨在她耳边的声音：“今天我要唱的歌，是之前你没有试听的新歌，我想让你做我的第一个听众。你可以认真听一听吗？”

低哑但温柔，喉咙间有紧张的摩擦感，他的声音像在此时晦暗的光线中擦了火，烫了她的一瞬间心悸。

她有了些预感，这是写给她的歌。

他好久没有发新歌了。她本以为宇宙男孩各赴前程后，他会不再唱歌了的。

方晴潋点了点头，怕他看不到，又赶紧道了一声“好”，发出来的声音是与他同样的哑而晦涩。

她听见了一点低低的笑声，感觉头上被轻拍了一下，眼前就只剩一个背影了。

学生们慢慢地来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方晴潋点开看：“6排3号，我给你留了一个位子。”

方晴潋站起身，正准备绕过去，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消息：“姐姐，请好好看着我。”

方晴潋轻轻地笑。

毕业典礼的流程大体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作为国内名声斐然的影视学校，每一届毕业生中总有着不少早已成为国内知名明星的学生，若不让他们在这最后的机会中上台表演一次，倒显得有些可惜。

顾随轻虽只是献唱，确实作为压轴出场的。他身穿一袭白色西服套装，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额前的碎发软软地搭着，整个人干净又儒雅。

舞台布景简单幽暗，他站在追光里，比光更加耀眼。

“站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老师和同学，因为有你们的教导和鼓励，因为有你们的陪伴和帮助，我才能度过这充实又快乐的四年大学时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