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觉得这真是典型教授回答。

“那我呢？”伊莎问，“你对我付出的，和我回报你的，能达到收支平衡吗？”

斯内普沉默了。

伊莎以为他只是不想回答问题，就也没有追问，安静地捣着薄荷。

斯内普却在思考。

似乎，伊莎付出的，一直比他给她的多。

他当然知道自己性格乖僻古怪，脾气极差。但是本该被所有人捧着的小公主忍了下来。3年了，她的包容和耐心，没话找话，细致观察他是否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体贴迁就他的任意直行，已经把原本坚忍沉默的双面间谍惯成了随意在她面前表露情绪发泄怒火的男孩。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就以最基本的朋友相处来说，他也该收敛脾气，体贴她，照顾她。

可是除了伊莎，他真的不知道能在谁面前露出真实的脆弱和愤怒了。

……对不起。

斯内普心里默默这样想。

不过，伊莎估计也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吧。

他抬头，看向专注捣着薄荷叶的黑发姑娘。她及肘的长发简单扎起，有一绺荡在侧脸上。她不以为意地伸出手，轻轻把头发撩到耳后。

她的睫毛真长。斯内普这样想，意识到——最近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伊莎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伏地魔将容貌魅力都遗传给了她，所幸她没有长出一张复刻版伏地魔汉子脸，而是继承了他相貌的优点。

黑色长发，雪白的肌肤，含情的双眼，带笑的唇角，还有傲人的身高。

难怪斯内普听说一直有男生在偷偷打听她的课表，打算制造偶遇。等到几年过去，小姑娘长开了，长成少女，又会有多少人为她钟情呢？

只可惜，他们眼里聪慧，礼貌，和善却又有几分疏离的斯莱特林公主，并不真的是这个年纪男生心中公主应该有的样子。

这个年龄的男生的梦中人，都有着飘飘长发，肤白胜雪，美如仙子，而且一颦一笑，都温柔动人。

可惜，这样的女生不存在。

作为过来人，斯内普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小巨怪们，和他们同龄的漂亮女生都比他们成熟，各个喜欢的都是帅气有担当的学长。就算他们碰上个别喜欢同龄人的，那么姑娘真正的性格也绝对不会符合他们臆想中的温柔女神。

举个栗子，当年他的女神莉莉十四岁还写过玛丽苏小说，YY过和光明骑士的旷世绝恋，那剧情他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把那本本子扔进黑湖。但当年偷看到小说的他还觉得他很像里面的反派黑魔法师而伤心了很久。

现在小男生心里的公主伊莎，私下里四仰八叉躺在有求必应室地板上拖长调子：“不想写暑假作业啊——西弗亲亲借我抄嘛~”，脸上还敷着美容黄瓜片，喊累了就歇一会儿，舌头伸出来舔一块黄瓜进嘴嚼嚼，连手都懒得用。

这种女神……

也只有笨蛋低年级会被骗住了。

斯内普轻笑一声，低头继续搅自己的魔药。

他对于所谓的斯莱特林公主没有兴趣。

他认识的，从来都是爱抖机灵又总冒傻气的伊莎。

从不在他面前假模假样的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