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被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抖：“你……是谁？”

镜子中的女人正是红姝。

红姝并不理会纪灵的问题，而是带着些许诱惑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的我都能替你实现，要……试试吗？”

纪灵经历了这么多事，深知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的道理。

没有被红姝的话砸得失去理智，而是更加清醒，脸上明显更警惕了一些：“有什么条件？”

红姝轻声笑了一下。

“很简单……”

“我不要你家人的命，也不要你的命。”

“我要、闻眠的命。”

“这交易很划算不是吗？闻眠本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只是……陌生人而已。”

“一个陌生人的命就可以换你不受欺负，换你一个幸福的家庭。”

“你以后再也不用看那些人的脸色，不用被人黑，堂堂正正地做自己，更不用……看乔唯一那副嘴脸。”

纪灵一愣，这人很了解她。

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好友。

不过，她所有都说在了她的心尖上。

红姝见纪灵脸色动摇，自嘲一笑：看吧，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接着纪灵说出的话让红姝大跌眼镜。

“你说得没错，这些确实都是我的困难。但是……闻眠是第一个不听信流言的人。”

“她尊重我，我想不受欺负，想一家人幸幸福福，想救妈妈，但是——”

“这一切都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上！”

“我不知道你是人是鬼，但是你若是在我这打上闻眠的心思，你尽早歇歇。”

纪灵不是没有过动摇，但是做人基本的良知，让她没办法这么做。

红姝提高声音：“有什么不好，只要、只要自己过得舒心不就可以了吗？”

“管别人怎么样——”

“不！”纪灵反驳着红姝的话。

用一种不认可的眼神看着红姝：“只要我还有良知，我就做不出来。”

这种眼神，红姝太熟悉了。

到现在为止，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如此。

他们也就罢了，没有经历过底层人的痛苦。

但是纪灵却让她触动了。

她与红姝同为底层人，但是……

选择却完全不同。

她……真的错了吗？

还没等纪灵再开口，红姝便消失在镜中。

纪灵见此才有点害怕，这个人，来去无影踪。

恐怕非人。

不过，说了一席奇怪的话，难道是与闻眠有仇吗？

明天她得告诉闻眠，让她警惕才行。

闻眠此刻正在工作人员的休息室中，看见红姝一脸心神不宁地回来了。

便悄悄起身，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

只是……

闻眠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她出去。

找了一个静谧的地方，闻眠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怎么，碰壁了？”

红姝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闻眠。

闻眠叹了口气：“红姝，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你跟着裴隽宣本是好过那个时代的大部分女子，但是你却与裴隽宣攀比。”

“害了她的未婚夫，也间接害了她。”

“红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道理你没听过吗？”

红姝喃喃开口：“可为何，她就能是小姐。”

“红姝，裴隽宣虽是小姐，但是母亲早亡，父亲又什么都不管，她未必想做这个小姐。”

听此，红姝流出一抹血泪。

“罢了，许是我错了。”

说完这句话，红姝像是突然醒悟似的，嘴里不断喊着小姐。

闻眠看着红姝越来越透明的身体，也知道她终究是放下了。

红姝释怀地看向闻眠：“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

闻眠摇摇头，在红姝即将消散的时候，开口说道：“红姝……”

“下辈子，你会幸福的。”

听此，红姝一愣，随即绽放出一抹笑容：“借您吉言。”

“不过，大师……请您帮帮纪灵。”

“她……是个好孩子。”

闻眠一愣，没想到红姝会在乎一个陌生人。

点点头：“我就是为她而来。”

红姝笑着拥抱死亡，与当初那个阴鸷的丫鬟到底是不同了。

闻眠没注意后面有个人一直哆哆嗦嗦地录制着视频。

他害怕啊，在他看来，闻眠就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但是还挺有条理。

仿佛……真的有人在跟她对话。

从白天起，他就觉得闻眠奇怪了。

见闻眠回去，那人手抖着停止了录制，藏在暗处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