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七煞锁魂阵对闻眠现在的实力来说还差得太远。
但是当初的阵主应该只是个野路子,再加上身为阵眼的红姝并不配合,阵法并就不牢靠。
所以,闻眠才能强行破除。
接着,闻眠又看向倚坐在桃树下的裴隽宣,此刻的她不复之前的癫狂,娴静如同不识愁滋味的少女。
她注意的闻眠的目光,同她微微点头,这是闻眠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放我们自由吧。”
“多谢。”
闻眠点头,画完最后一笔,笼罩在这座宅院上长达几十年之久的七煞锁魂阵开始瓦解。
裴隽宣面带笑意,倚在桃树下,像是倚在爱人的怀里。
“阿文,我们把婚礼补上吧。”
“老天不帮我们,我们不拜天;高堂害我们,我们不拜高堂。”
“有你在,有我在,就足够了。”
血色的桃花从枝头落下,恍惚间如同为裴隽宣上了一层花作的嫁衣。
桃树开始迅速枯萎,掉落的枝叶像一场血色的雨,直到最后连树干也化作光点消散。
裴隽宣握着掉落的桃枝,笑着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嘴里缓缓吐出:“……礼成。”
七煞锁魂阵消失了,他们自由了……
然而,此时却出现了一个变故。
本应该跟着消散的红姝,此刻却并没有消散。
红姝惊恐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见此情况,闻眠也有些惊讶。
不等闻眠出口,光点中传来了一句话:“红姝,你做孽多端,我虽和你纠缠百年,但你仍旧没有悔改之心,你就留在这位小师父身边吧,直到你真的意识到你错了。”
裴隽宣并没有真的与红姝和解。
也对,红姝害了她、害了她爱的人,心思歹毒,为人三观不正,就这么得到救赎未免也太过轻易。
红姝崩溃了,刚见到阳光的她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她疯癫地大笑起来:“我错了?我有什么错!错在我这生来就该为奴为婢的命吗?我不该嫉妒你吗?”
“哈哈哈……可笑、可笑……”
笑着笑着,两行血泪从红姝指尖留下。
随之,红姝停止了疯癫的笑,低声呜咽起来,犹如被抛下的困兽。
啧,闻眠不耐地转过身。
这对主仆相爱相杀,究竟有没有一个人问问她的意见!
“哭够了吗?”闻眠不知何时坐在了红姝身边。
红姝依旧低垂着头,现在的她是她生前的样子,不是黑毛尸也不是纸人。
闻眠叹了口气,红姝的年纪看着跟她般大,说不定还比她小一点也说不准。
她总还是忍不下心的。
将手放在红姝头上,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你虽生下来为奴为婢,可裴府好歹不曾缺过你吃食……”
多的闻眠也不说了,现在红姝在裴隽宣的诅咒下只能跟她绑定在一块。
她都明白的道理,红姝不可能不懂。
良久,红姝站起身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前方:“你们总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仍旧觉得我没错。”
“或许……,是我狭隘了。”
“既然逃不掉,我就看看这世间是否真的能改变我的想法。”
闻眠虽然锦衣玉食,可是她知道世界上有不少人都在吃苦。
她望向红姝,一周,不,或许几天就能改变她的想法。
天亮了,红姝是灵体在外界呆不久。
就在闻眠愁着怎么让她跟着自己的时候,红姝却钻入了她的玉珠!
这玉珠,竟还能装鬼?
只诧异了一小会,闻眠就不去想了。
这玉珠,就算说它万能,闻眠也是会相信的。
大概收拾了宅子的残局,原本阴森的老宅如今只剩下了一座空壳。
干枯的桃树不见了,裴隽宣的魂也彻底散了。
闻眠用右手点了点富贵:“幸苦了。”
富贵害羞地蹭了蹭闻眠的耳朵:“你也是。”
闻眠走出老宅,重新将锁锁上,最后再凝望一眼。
或许这样的结局对裴隽宣二人来说,算是好结局了吧。
裴远之所以会被裴隽宣缠上,是因为他们身上血脉相通。
可见裴隽宣的怨气多深,就连裴家后人她也不愿意放过。
但连先生希望她能放下,所以不顾一切用桃树枝拦住了她。
接触了这么多事,闻眠总是会带入自己。
若是她自己,她会怎么选择呢?
是报仇,还是放下?
闻眠摇了摇头,她并没有答案。
从远郊回到郓城,闻眠才总算渐渐从老宅阴森压抑的环境中缓过神来。
暖融融的阳光,早秋渐寒但还算暖的风,行道树枝上新生的芽。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