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是什么孤高清远的画师，没想到一开口就这么的……接地气？

“啊，呃……钱方面那肯定是会有所提升，而且这种噱头是营销手段，提升画册销量之后，您的版税肯定也会更多。”编辑一五一十说道。

顾清栀听了就放心了许多，她轻轻点了点头，“那行。”

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了。

……

“所以……”文件的纸页被捻在纤长的指间，随意翻了两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是？”

“那也不是。”顾清栀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知酒，对不起啊，我是有点忙。”

“可不是么，忙着搬家忙着辞职忙着发展新事业。”方知酒目光瞥着她。

顾清栀从她的表情里读不出什么喜怒来，于是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然后就看到方知酒脸上的表情，逐渐融化，对她笑了起来，“蛮好的，发展新事业蛮好的，真要菟丝花似的攀附着言恪那才是真废了。”

顾清栀一愣，然后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我至于么，你又不是我爱人，我还能对你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方知酒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捻起那文件扬了扬，“看完了，没什么问题，这种出版社小有名气，合同什么的都挺正规的，毕竟最要口碑，要是在合同里做手脚，那就是自断手脚，以后哪里还有作者和画手愿意和他们合作？所以合同里通常不会有什么猫腻在里头，你可以放心签。”

顾清栀闻言眼睛一亮，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啦。”

看她欢欢喜喜很是妥帖地将合同收了起来，方知酒忍不住问了句，“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有消费欲望的人，那么想赚钱干嘛？为了和言恪门当户对？”

顾清栀看傻子似的看了方知酒一眼。

方知酒觉得被这个眼神侮辱了。

但顾清栀那双眼睛本来就跟会说话似的，这会子看着方知酒，简直就像在说着‘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傻？’

“我怎么可能和言恪门当户对？”

顾清栀平时看上去呆呆的，反应慢半拍似的。

但却不因此而有什么太过天真的幻想，反倒是非常实际，对方知酒说道，“虽说言恪的家里亲戚不怎么靠谱，但好歹，也是经历了几代人的累积，才有了这样的家世。我爸妈……就是个开货车拉海鲜的。”

这话说得很是实际，甚至，方知酒从中也没听出什么顾清栀的自卑。

但正因为这一份坦然，反倒让方知酒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拉海鲜的怎么了，我家往上数三代还是卖散装酒的货郎呢。”

顾清栀闻言笑了起来，“知道啦，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也没觉得我爸妈拉海鲜有什么不好，我从小吃海鲜都好便宜的。”

方知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可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可爱啊。”

然后方知酒就说了正事，“好了，今天要比赛了，你紧张不紧张？”

“不紧张。”顾清栀声音很平静，表情很镇定。

方知酒将信将疑看着她，“真的？可是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锻炼吧？你能赢么？”

顾清栀弯眸笑了，“我让顾如雪十米应该也能赢她。”

她说这话时，依旧声音平静，表情镇定，看起来就是底气十足的样子。

方知酒心说顾清栀其实很多时候说话的态度，都是带着些不确定的，有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忐忑。

像现在这样成竹在胸笃定的样子，还真是……不多见，还真是挺吸引人的。

方知酒挑眉道，“真的假的？”

顾清栀想了想，说道，“我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只有两件事情好像是刻在骨子……不，应该说是刻在灵魂里的，我觉得我自己一定能做好的，一是画画，二是游泳。”

就在此时，顾清栀忽然有了一种既视感，就好像……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说过一样的话，但她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努力一想，脑中一阵刺痛……

第184章 刻在灵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