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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旁观者清

若绯在自己房间里将之前收拾好的衣物零碎又尽数地拿了出来,站在窗前望着这庭中芭蕉翠竹在盛夏的残阳中绿意葱茏,心情却总是无法如这晚景般明朗舒展。姐姐还没有回来,听娘亲说中途和郁爹爹去郡主府,心里乱糟糟的。有时候想离开一个地方,却发现自己的行囊已经装不下那许多,舍不得放下又不堪重负。

她呆呆的坐在窗前,拿起手中的笔,不知不觉又写下一个郁字。字迹比之前秀丽了许多,她却高兴不起来。扔下手中的笔,双手托着腮无精打彩的看着窗外,眼前却不由自主的闪着某个影子,她又慌忙用手挡住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里能去到哪里,她的家乡在这个世界人们的眼中如同虚设,没有人听过没有人知道。仿佛她就是随着风而来的一粒尘埃,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要到哪里去,不知道下一刻是被雨水荡涤的烟去尘散,还是被又一阵风卷入这俗世激流。

谷中娘亲总说每个生命的降生都是因为有要完成的使命,生命中的每次经历都是寻找与开悟的过程。在谷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要寻找的是自己不曾涉足的新天地,可是当她撞开了异世界的门却忘了回家的路,于是又开始另一段寻找!偶尔她会隐隐明白娘亲的哲理,寻得欢乐也寻得烦恼,这不就是生命的两种形态吗?有时却在娘亲这些哲理中迷茫,因为她不懂何为开悟,总是在那一片沼泽中任自己沦陷!

“若绯。”

桑忆兰默默的站在若绯身后良久,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惹人怜爱,却又不知该将她如何安放的孩子。她纤瘦的身影于窗下独坐,高高束起的马尾,顺滑的倾于红色的衣背上,尽是一种说不出的萧瑟与寂寥。

深陷在自己思绪中的若绯也是全然不知有人到来,直到桑忆兰这一声轻唤她方才清醒。

“娘亲,可是有事?”

“没有,路过见你房门未关便进来看看,傻站着干什么?心情不好吗?”

“没有……”若绯被桑忆兰如此一问,尽是真有些眼圈发红,一阵阵的委屈与无助统统涌上心头。

“傻孩子。”

桑忆兰将若绯拉过来同坐在床沿上,轻轻摸着她的头心疼的说道。其实她一进门就看到若绯床上散落的衣物和包袱,又见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心下便也猜出点什么了,不禁在心中低叹,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在桑忆兰含着宠溺和温情的轻柔声线中,若绯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头扑进桑忆兰怀中泣不成声。

桑忆兰轻拍着若绯不停抖动的肩膀,不知接下来的话自己该如何开口。

“难受就哭吧,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若绯在桑忆兰的怀中嗅到娘亲的味道,那种久违的温暖让她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声泪俱下。

良久,见若绯情绪慢慢平复,桑忆兰一边擦着她眼角残留的泪水一边轻声道:

“若绯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娘亲说说,别憋在心里。”

“我……不知道该怎说。”若绯脸一红泪水却又在眼中打转。

“孩子,你远离家乡在这里举目无亲,也是苦了你了,是不是近日家里事多对你照顾不周让你难过了?”

“不不不,不是的娘亲。大家待我都像家人一样,没有不周,反倒是我常给爹爹娘亲添乱。”若绯听桑忆兰这样说,着急的连连摆手。

“只是……”若绯红着脸欲言又止。

“若绯可是有喜欢的人了?”桑忆兰进一步试探,她昨夜见若绯和清清相对立于庭下,想到她们在一起不经意流露的种种,此时再见若绯一张纸都写满‘郁’字,心中更是确定自己的猜想。

想到此,桑忆兰脑海里突闪过一张明妍的笑脸,不由得脸微微一红,好在若绯并没留意到。

她只顾着羞羞答答的将自己如何离家,又如何在云城遇上男装出行的郁清尘,后来又是怎样的对那个风貌不俗的俊美少年动了心一一道出。

“……那日在山下与亲亲分开后,我一直在云城想找回家的路却一直找不到,后来就碰到了花花公子便一路到了这里。不想在这里能再见到亲亲,可是……可是亲亲却已经不是公子而成了姐姐!”

若绯说的又羞又委屈,桑忆兰却听的忍俊不止,原来竟是这样一个故事,想来都是这男装惹的祸!又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情劫,让这懵懂女娃来不及享受甜蜜,便先尝到了苦涩。

“原来如此!若绯生的如此可人,日后定是会遇到比清清优秀的男子。”桑忆兰浅笑着安慰还一脸苦闷的若绯,在心里却是轻轻舒了一口气,若真是误会便免得两个孩子煎熬也省得自己跟着忧心。

“这世上还会有人比姐姐更优秀吗?”若绯幽幽的说道,像是在和桑忆兰说又像是只在自语。

“傻孩子,在这世上比清清出色的人比比皆是,只因你第一眼见到的是她便觉得无人能及。若清清是个男子,娘亲自是一万个赞同她娶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又乖巧的媳妇。只是,她亦是女儿身,这天地伦常阴阳各属,注定了我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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