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太素宫。
太素宫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各种奇珍异兽,相径奔走,各式灵宝仙植,成群林立,清渠萦回间,华光绽绽…
恍若人间仙境般。
境上有一殿,曰太清,即贵妃寝所。
宝辇便一路驶入此殿,无女卫敢拦。
一新来的婢子不禁问:“那人谁啊?如此张扬?”
“嘘,噤言。”
其身旁姐妹连忙捂住她的嘴,左顾右盼一圈,唯恐隔墙有耳,直至确认四下无人,才将声音压的极低,讲道:
“那位,是貂公公,乃娘娘贴身女官,切记,我等近身伺候娘娘的,整个太素宫谁都能惹,独独不能惹她。”
“为何?”
“因为她…吃人!”
新来的婢子吓得打了个寒颤,凉意从脚直冲天灵。
吃人啊…
…
太清殿檀香袅袅,是为龙涎。
往里走。
殿正中,摆着一方宝玉棋盘。
一美艳女子,正与己身对弈。
宁凡小心看去。
女子一袭宫纱紫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外披白绒狐裘,映衬着光滑细腻的玉骨。
红唇似火,媚眼如狐,青丝三千如散瀑垂下,以及低头不见脚尖,显不尽的雍容华贵。
眼前女子,完美的瞧不出分毫瑕疵,宛如一件巧夺了天工造化,鬼斧神工的…艺术品。
但其浑身上下,最是耐人寻味的,还是要数那十根如琉璃珍珠般晶莹圆润,轻踩在羊绒毛毯上的…盈盈玉足。
端正纤柔如玉削,春柔浅蘸蒲萄暖…
说的大概就是它了。
宁观主并非足控,却也不得不承认…
他,被这双玉足,给深深吸引住了!
“好看么?”
贵妃明明在思量棋局,却仿佛眼观六路,耳听八分一般:宁凡所有的小动作、小心思,都瞒不过,她的感知。
“草民不敢。”
宁凡赶忙收回视线,盯着地板,目不斜视。
“坐下,陪本宫弈一局。”
贵妃娘娘开口时,用的是十分平淡的语气。
可再平淡的语气,从她那瓣,薄而无情的性感红唇中吐出来,都能被赋予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本该如此。
她本该凌驾于一切之上。
殿瞬间笼上了一层寒霜。
宁凡不敢迟疑,坐上椅凳,执起一枚白子。
一边偷瞄着贵妃娘娘未施任何粉黛,便已冷艳典雅到了极致,且吹弹可破的冰霜俏脸,一边将白子落下星位。
“你比当年,变了许多。”
东皇锦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本宫记得…”
“当年的你,是那般意气风发,英姿逼人,身上充满了势不可挡的自信,现如今…何故,变成了这般模样?”
棋如人。
首子落星位,代表不争。
以前,宁凡同她下棋,可都是首子落天元的。
“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
宁凡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平淡些,这样也挺好的。”
他有意隐瞒自己的现状。
或许是不愿在神女面前失了形象。
然而,他似乎忘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眼线遍布整个长生朝的贵妃娘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呢?
“你喜欢当个废物?”
东皇锦霜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宁凡的谎言:
“还是喜欢“京都第一绿帽世子”这个称呼?”
宁凡落子的手一滞:
“娘娘,草民…”
他似乎想解释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这些都是事实。
他能怎么解释?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东皇锦霜也不傻。
“辜负娘娘期待,草民有罪。”
千言万语,终却只能汇成一句…对不起!
“何罪之有?”
东皇锦霜神情平静:
“本宫从未期待过你什么,刚刚那番话,也不过是本宫的有感而发罢了,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在本宫眼里,都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可不就是蝼蚁吗?
东皇锦霜是谁啊?
那是四溟界第一天骄,是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中,唯一一个以门阀之身,挑战古老皇权,还成功了的奇女子。
她有资格称天底下所有生灵,为蝼蚁。
…
宁凡自然也没啥太大的反应。
这些年发生的种种,早就让他免疫了一切侮辱,比蝼蚁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被骂一句蝼蚁,算得了什么?
“所以…”
“娘娘此番,唤草民这只蝼蚁进宫,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