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对此无能为力,甄好就像失踪了似的,再没出现在大众面前,她此前的存在仿佛就像一场幻觉,她的消失也仿佛验证了自己的“心虚”。
不久后,也不知道是谁说甄好其实悄悄转学了,我这才发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因为我对甄好一点都不了解。
她没有同我告别,也没有同我联系,我甚至不知道她转去了哪个学校,我现在知道的关于她的过去,竟然也都是从别人的流言中得知的。
这让我感到些许挫败,我很难过,将这件事告诉了表哥。
表哥安慰我,让我不要在她的事上掺和太多。
我知道他是对的。
可我每当听到别人私底下说甄好时,还是会觉得难过又不甘心。
虽然没再同那些人争论,但我心底里实在无法苟同他们那些伤人的流言蜚语。
与我不同的是,秦风看待这件事的角度很不一样。
木木死掉的第二天下午,我就在教室楼上透过窗户看见秦风不顾警方呵斥,在案发现场附近看些什么。
没什么人敢靠近的地方他却一点惧色都没有,虽然很快就被人赶走了,事后听说还被领导大骂了一通。
放学后,我去找他,笑着说要不要一起回家。
对此,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终还是呆头呆脑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他都有些缄默,我甚至觉得他有些紧张。
直到我开口问他下午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案发现场。
闻言,少年一愣,轻垂下眼睑。
他一瞬间好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轻松了不少,末了,秦风一如既往地平静,同我说他只是想自己判断木木是不是自杀。
“你不相信警察吗?”我歪了歪头问他。
他静默,黝黑的眼睛在傍晚的街道上波澜不惊地望着我。
半晌后,秦风才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但有些事,总得用自己……自己的眼睛看……”
一个高中生说出这样的话,多数人都会觉得他傲慢或好笑,但我却并没有觉得秦风在开玩笑。
许是有些私心,我还认真又期待地问他:“那你的眼睛看出了什么?”
秦风说木木是自杀的没错。
言毕,他好像就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看法了。
我却不依不饶,还在傍晚的夕阳中凑近他,眨着眼睛问:“那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闻言,他一愣,面上有了淡淡的困惑。
我却笑了起来,声音轻得如同诱哄:“她是为什么自杀?为情所困?学业压力太大?还是家庭原因?或者其实只是自己失足掉下来了?”
可是,秦风的眼神却随着我的言语愈来愈淡,他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声音说:“我对这个……不、不是很感兴趣。”
我一愣,眼前那个不擅交际的少年没有同平时一般避开我的眼睛,反倒直直望进我的眼底:“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她死掉……的原因,如果、如果她是他杀……那我会找出找出杀她的人,以及作案手法。”
“但是你并不在乎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她,是吗?”
并非指责,也不是为难,我只是轻笑着提醒他:“这不是推理中的作案动机吗?”
“作案动机我还是会考虑的。”秦风说这句话时异常流利:“但也仅限作案动机。”
接近夜晚的时分,日光浅薄。
街角亮起暖色的灯光,他的身后,是幽蓝的苍穹,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超乎了平日木讷的感觉,变得有些陌生:“除此之外,人与人之间,复杂的情感,人的好,人的坏,人性的善恶,我都、我不是很感兴趣……”
闻言,我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他走前了几步,后知后觉地也停下来,转身来看我。
秦风一直都是个聪明得不似常人的人。
那一刻,仿佛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很是直白又困惑地问我:“这样不好吗?”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们两个十几岁的人,谈论着在大人听起来可能都深刻沉重得好笑的话题。
老实说,我本应该高兴的。
这样的秦风说木木是自杀的,这证明他压根也不关心大家对甄好的那些诋毁和流言,我本该高兴有多一个人相信她的。
但那一刻,我没有一点想笑的意思,反倒有所察觉一般,认真地问他:“秦风,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考刑警学校吗?”
就此,静谧开始弥漫。
像是泼了幽蓝的墨般的画面中,秦风的脸并不是很清晰。
我只知他望着我,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眸子晃起涟漪,好像想将什么赤|裸裸的东西从他的那副躯壳中剖开给我看。
但是,最终,他还是轻轻避开了我的眼睛。
犹如逃跑似的,他站在街角的路灯下,置身黑夜的光影中,表情没有任何哀惧或悲喜。
有那么一瞬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