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去死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论是康顺帝还是永嘉帝，对于百官的劝谏，竟然置之不理。

对于欲要死谏的官员，更是冷笑着予以鼓励。

气愤烘托到位了，不死好像没有气节，当下有几位一根筋的家伙，挽起袖子加速起跑，撞死在玉柱下。

康顺帝也不含糊，立马从北方士子里调人上任。

最终裴相的请辞被批准。

这下江南官员们傻眼了，也不敢去死谏，再死的话，便宜的是北方官员，只能抹着眼泪，给裴相送行。

没有官职的裴锋，也利索收拾好行李，将皇上赐给他的相府还了，立马打道回江南临州城。

“相爷啊，我就说不要试探圣意嘛，你看看闹成这样，怎么收场？”官员们老泪纵横，以后北方官员可得意，势必压江南官员一头。

裴锋却笑笑道：“我也累了，正好回江南歇一歇。”

反正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只等着最后的结果，现在也正好退步抽身。

官员中也有羡慕裴相的，说走就走，现在谁不知道京城情形危急，早早离开方是上策。

虽说有勤王之师进京，但能不能守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

裴相此时请辞，不知让多少人眼红，但劝还是要劝的，眼泪也是要流的，这叫官场智慧。

裴相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的走了。

没有裴相的撑腰，朝堂之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风气。

由于北方士子的家园多被夺走，对蛮人的恨意，让他们更具有抗战精神，现在城内兵多将广，正好可以反攻。

所谓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李锋现在俨然是百官之首，一扫之前被弹劾的颓废之气，主张出城袭营。

康顺帝当然应允，命两路勤王之师趁着夜晚蛮军不备，火烧连营。

计策好是好，各级将领也没有阳奉阴违，但是此次劫营居然失败。

两路勤王之师烧的是空营，待到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狡猾的蛮人已经将他们分割包围。

在蛮骑的冲击下，楚军损失惨重，这让江南文官找到机会，扳回一城。

李锋在众人的弹劾之下，于殿上气得吐血：“陛下，大楚有内奸！”

内奸肯定是有的，但能够及时给蛮国递消息的人会是谁呢？

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都在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

康顺帝阴沉着脸来到含凉殿，正好看到申昆在给永嘉帝进献金丹：“道长下去吧！”

永嘉帝见申昆离开，方问道：“王仪招了吗？”

“他说收了蛮人的一箱黄金，便借着监军的名义，私开靖武关。”

康顺帝有点后怕，王仪可是自己最亲近的太监，真要做点手脚，下个毒什么的，岂不是死得冤枉。

“狗一样的东西，凌迟处死，不要便宜他了，还有朕身边的王忠，也仔细审审。”

永嘉帝果真心恨，王忠可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老人，说弃便弃。

康顺帝虽说不落忍，但到底还是让禁军将王忠押下严刑拷问。

不多时，高将军便回禀道：“王忠咬舌自尽。”

如果两帝有一些医学常识的话，便知道人是很难通过咬舌而自尽的。

但经验主义害死人，永嘉帝许是话本子看多了，当真以为王忠是咬舌自尽，于是命人将王忠扔到乱葬岗。

随着不花万户带着大部队围住京城，想要偷跑出城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父皇，李锋已经病入膏肓，现在城里已无领兵之将。”

“原来那些将领呢？”

康顺帝摇摇头：“也是奇怪了，他们没兵权后，混吃等死，每日烂醉如泥，才短短时日，不是死了，便是残了。”

永嘉帝也明白，定然是有内鬼下毒手，否则怎么那么巧，将领们都不中用。

但裴相已离开京城，宫里的太监在看到王仪和王忠的下场后，个个噤若寒蝉，根本就不敢作妖。

内鬼到底是谁呢？

“陛下，请服金丹。”申昆又一次过来。

永嘉帝就着宫女的手，将金丹吞服下去：“申道长，果真有撒豆成兵之术？”

“贫道不敢欺瞒陛下，要想撒豆成兵之术起效，需得陛下沐浴斋戒，诚心向上苍祷告。”

申通也鸡贼，要是法术不成，那定然是陛下不诚心的结果，可与他没有什么相干。

大楚从上到下都是尊佛敬道的，反正如今都这般模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康顺帝当真脱了鞋子，在神殿赤足祈祷，诚心绝对够诚心。

奈何还是没看到黄豆变成金甲天兵天将。

“定然是你心不诚！”康顺帝被永嘉地扣了好大一顶帽子，都快委屈哭了。

怎地就心不诚，别人不过沐浴斋戒三日，他从登基起，就没吃过什么荤腥，还不够诚心？